草原变成了一片血腥战场,远处号角声起,夏州大营无数的兵将仿佛汹涌的潮水,从两翼向这里掩杀过来。
半截的手臂,残破的躯体涂满一地,折家军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抢在夏州大军完成合围前向远处退却了,,
得到杨浩、折御勋、杨崇兵分三处,分别采用不同的战法对他们实施袭扰作战,而且攻击越来越频繁之后,李光睿仰天大笑,他咳嗽两声。对部将吩咐道:“任他来攻,严阵以待,他拖愕起,还是我拖得起。他耗得起,还是我耗的起,加强攻城,往死里打。逼杨浩与我正面决战!”
银州城再度承受起了强大的攻击压力,碎裂的尸块、残破的兵器、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城上城平处处可见,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凄惨至极的景象。这一片地方大火冲天,不断堆积的灌木烧柴烘烤着整面城墙,城上城下热浪滚落,逼愕士卒都远远避开。
那一边地方城上城下不断地对射。箭矢、毒烟球、霹雳箭,十八般武器各显神通。在对射如雨的战场上。一座大型的攻城堡垒已经初具模型,无数的夏州兵象蚂蚁般往来不息。向前方运着石块和土木。两侧的木架牛皮遮幔尚算完好,可是头顶巨木支架上的牛皮遮幔已经到处都是破洞,不断有人中箭到下,可是那宽宽的、厚重的攻城堡垒却在不断地加宽、加高、加固,李光睿有的是人手。
可以想见,当它与城平齐时。无数的踏板同时搭上城头,险不可攀的银州城对他们来说就将变成一片平的。那时吃尽苦头的夏州兵愤怒而狂烈的仇恨将向银州城如何倾泻。
“姐姐,前些天一场暴雨。如今又被他们用大火日以继夜不断烘烤。南城城墙已然出现几条巨大的裂缝。如果一旦垮塌后果不堪设想。
焰焰急匆匆地跑进城楼,对冬儿说道。
冬儿正对着沙盘向几名部下部署着防务,敌人攻城日渐猛烈,每日的攻城手段和主攻方向都有不同,她得充分利用手中有限的兵力重新进行调配才成。几名部将领命而去,冬儿这才看向焰焰。焰焰身上漂亮的盔甲已经满是硝烟灰尘,那张妩媚动人的精致脸蛋上也沾着几道烟痕和血迹,这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该随时随地都有七八个侍女、十来个家仆服侍的大家闺秀,在战火的淬练下。眉宇间已然有了几分勃勃的英气。
而冬儿早经萧绰和耶律休哥的调教,更是隐隐具备了几分将帅的沉稳与坚毅,或许她还不是一个战略型的合格统帅,但是这些天的城池防御战,她在战术方面,已经隐隐地超过了柯镇恶,那些本来对女人不以为然,仅仅因为她是城主的女人才对她拱手听命的将领们,此刻已对她心悦诚服。竭诚听命。
“我知道,官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外线不断地牵制李光睿,可是李光睿这头老狐狸也不简单,他攻打银州越来越是猛烈,不计牺牲,日夜攻城,唯一的目的,就是逼官人沉不住气,由游战转为决战。”
冬儿抿嘴一笑,神色间不无对自己官人的信任和得意:“本来,如果咱们的倚仗只有这座城池,李光睿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可惜,他不知道咱们官人别出机橡,另有所图。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撑住,一定要撑到夏州失陷的消息传来,焰焰,你来。”
冬儿回身看向沙盘,那是银州城防图。城内的地形和兵力部署一目了然,令人发怵的一支支代表着敌人的卜旗在城外插得满满当当。
冬儿道:“李光睿日夜不停,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我银州持续攻击,我城中最大的弱点就是兵力有那,”
焰焰脱口嚷道:“岂只是兵力有限,简直是极度匿乏。”
冬儿轻轻拍拍她的香肩略作安抚,指着城防沙盘道:“不错。我银“讽尚墙厚,守御地势着实不错“若有充足的兵力和可用的咀洲,守上一年也不成问题,可是如今我们人手太少,李光睿攻城器械太少,用了日夜火烧这个笨法子,居然因为一场大雨而颇见成效。
破城的关键不过就是一个突破点。只要找到一个突破点,撕裂、扩大。城池必然失守。咱们得做好外城失守的准备,可是不管守不守得住。绝不能向官人求援,否则一切努力都要付诸流水了。焰焰,你看。咱们的内城已经加固,后边又筑了羊马城,城中套城,外城一旦失守。咱们就退入内城继续坚守。
同时,我已经通知娃娃和妙妙集中丐匹。如果内城失守,就利用街巷之间李光睿的兵马摆布不开的弱点撕开一道口子,从北城突围。”
焰焰讶然道:“从北城突围?李光睿在那一线的防御最是坚固”。
冬儿道:“我知道,所以从北城突围才最为出其不意。我已经同官人通过消息,他也同意一旦势危便从北城突围,我们老弱妇孺,如果从其他三面走,如何摆脱得了李光睿的轻骑?只有北面,突破他们的阵地。越过五佛岭。进入连绵山川。方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必要的防范。内城也不是那么好攻陷的,而夏州那边”成与不成,消息应该在这几天就知道了。”
焰焰抿了抿嘴唇,问道:“如果夏州没有愕手,怎么办?”
冬儿的脸色严峻起来,沉默片刻。她用手指了指沙盘,说道:“还是向北,越五佛岭,穿明堂川。避入地斤泽,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一头头骆驻慢吞吞阵前。低头吃着草,万物之灵的人类正在发狂。它们此时可以算是战场上最冷静的生物了。
架在络鸵弃上的旋风炮正向城头呼啸发射着一枚枚石子,拳头大的石块破空而去,虽然对坚固的城墙无法造成破坏,但是却能有效杀伤敌人性命。哪怕是持着大盾的战士,石子也能洞穿大盾,在这片石雨的攻击下,西城城头暂时进入了一片沉寂。
夏州军迅速把云梯、壕桥等加紧赶制的简易攻城武器推到城下不远处。等着弹雨稍歇,发动攻势。可是片刻的功夹。城头突然发出一声牛吼般的嘶鸣,三柄鹅卵粗细的短矛疾射而出,淡淡的矛影一闪,便洞穿了两头骖驼的身子,短矛透鸵体而过,空中腾起一团血雾,嗡地一声直灌入地,骇得旁边正操作旋风炮的战士一头仆倒在地。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牛嗥。又过片刻,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腾空而起,准确地砸在一架壕桥上,简易的壕桥当即散了架,将几个士兵砸在下面,发出不像人声的嚎叫。
“强行攻城!”
夏州将领懊恼地大叫一声。顿时人如蚁聚喊杀连天,箭矢破空,弹石如雨中,无数的士兵强行攻向前去,城头也出现了许多人影,再度展开了拉锯战。这一次的战斗,可能又要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