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帮我穿上防辐衣,带上时间穿越表,背上大包。一桩桩,一件件,细致而耐心。这些东西,我本来以为再也用不上,可现在,却还是需要靠这些与21世纪联系的纽带,救我和宝宝的命。神思恍惚间,罗什在我腹部缠上厚厚的棉衣,是为防止我落地时对宝宝有伤害。
他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俯下身时,看到他背上也湿了一片。僧衣黏黏地贴着,勾勒出精瘦的背部线条。
缠上棉衣,我自己也热得直冒汗。他帮我抹去额头的汗珠,捧着我的头,柔声说:“以前你走,罗什都没有与你送别。这次,终于是罗什送你走。”
鼻子一酸,刚要落泪,他吻上我的眼睛,将涌出的泪珠吻去:“别哭。对宝宝不好。”
抚摸着我颈上系着的艾德莱斯绸,将右手交缠进我的手,触到他手上的结婚戒指。今天,他特意将戒指从脖子上摘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此刻,挂在他胸前的,是那串磨损过旧的佛珠。
轻轻拥我入怀,微笑着说:“我们分别,是为再相见。所以,你我都不许哭。你不过是回娘家,罗什要笑着送你走。”
点头,努力地笑。希望十六年里,他想起我时,是最美丽的笑容。
“罗什,你有空便翻译佛经,不要跟吕氏诸人发生冲突。预言谶纬之类的,我知道你不屑。可是,为了能更好地活下去,有时屈就一下也是必要。”
我已经将今后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晋书》记载他的那些神力,什么刮大风预言战乱,从母猪生下一头三身小猪的怪事上推断吕纂会被人篡位,等等。他听后总是摇头,却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
将断断续续记录了两年的笔记拿出:“这里面是我的考察日志。有十六国中已发生和将要发生的历史事件,还有我心情的记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