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莫不是你升了官,就要反悔不成?”
“我反悔行么?”
“你不是说过。要薛礼跟你习武学艺吗?当初你在毫丘坞堡外可是信誓旦旦,我都听见了。
薛收也微笑着道:“是啊,我后来和你说起令文的事情时,你不也说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吗?如此岂非是说,你答应收他二人为学生”无忌,你休要胡说八道,言庆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再者说了;人家孩子连拜师礼都行了,言庆也没拒绝,岂非是默认了吗?”
这薛收比长孙无忌更狠,一句话就把李言庆的后路给封了。
言庆这才想起。李孝基抵达巩县之前,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当时他只是答应给他们找师父,却没有说要收学生啊!天地君亲师,这老师是人伦五常之一。所以收学生弟子,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了老师以后,李言庆可不仅仅是要担负起教授技艺的责任,还要负责他们的将来。交给他们做人的道理”更重要的是。他要为这两个孩子负责。
李言庆,可是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呢!
但就如同薛收所言,人家拜师礼都行过了,他想要反悔,也不太可能。
看着长孙无忌和薛收一脸贼兮兮的笑容,言庆就知道,这定走出自他二人的手笔。
“你们,”
言庆苦笑摇头。
长孙无忌嘿嘿直笑,对薛收道:“怎样。我这一招厉害吧。我就说嘛,这招使出来。他肯定答应。”
李言庆过去把薛收和宋令文搀扶起来,拍了拍他二人的脑袋。
“我以前答应过你们,要传授技艺,自不会反悔。但你们要拜我为师,日后可就要听从我的安排。我的要求很严格,如若你们做不到。我会重重责罚。到时候,你们想要背离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好好想清楚,若是愿意,我就收你们为弟子。否则,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薛礼抬起头,“弟子不怕吃苦!”
“弟子同样不怕吃苦,”
言庆用力搓揉了一下面颊,“既然你们想找死,那就遂了你们的愿吧。”
“弟子,拜见老师!”
“慢着!”
就在这时,杜如晦横身拦住了李言庆。
看着他一脸的笑模样,李言庆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兆。
“老杜,你又想如何?”
“算起来,你我结识最早,对不对?”
李言庆点头,“没错,我六岁时就认识了你,也是我这一世最后悔的事情。”
“你后悔不后悔我不管,既然咱们结识这么早,你又怎能厚此薄彼呢?”杜如晦一脸得意笑容。
“好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既然已经收了两个学生,想必也不在乎多收一个嘛。
你也知道,我膝下有一独子。名杜荷。如今也八岁了。我正思忖着。该给他找个老师。可思来想去。似乎以你最合适。不如这样,你收下这两个学生,顺便再把我儿子也收入门下,如何?”
杜如晦一脸殷切之色,却让李言庆暗自叫苦。
“老杜,你真要凑这个热闹?”
杜如晦正色道:“这可不是凑热闹,而是自肺腑。
言庆你才学卓绝,前程远大。如果你现在对外宣称要招收学生,我敢说明天你家门槛就被踏破。杜荷若能拜在你的门下,我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你要是不答应,我回去就把你收弟子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这家伙。怎地比长孙无忌还要恶毒?
长孙无忌最多是霸王硬上弓。可这杜如晦,却是**裸的威胁。
扭头向长孙无忌和薛收看去,这两人头一扭,恍若与此事全无关联。
“好好好,我怕了你,行不行?”
李言庆气碍手指杜如晦。“你等着。带你儿子拜入我门下以后,我定要让他知道何为生不如死。
还有你们两个,”
哪知长孙无忌一撇嘴,冷笑不屑一顾。
薛收笑呵呵的说:“我儿子,自有我去教导,干你何事?”
一个根本不打算把子嗣交给言庆,另一个则是有恃无恐。想想也是。长孙无忌的儿子,岂不正是长孙无垢的侄儿?
看着李言庆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杜如晦三人大笑。
薛礼和宋令文虽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却知道。自己这次拜师的事情。已经成了!
眼前这位老师是什么人?
天下闻名的鹅公子。李无敌。文坛宗师啊!
昨天薛模向薛礼的母亲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把个温淑女子激动的,险些昏厥过去。
薛琰属于那种娇憨天真的性子,也许还不能理解这拜师的重要性。可薛礼的母亲却知道。如果薛礼真的可以拜在李言庆的门下,那就是宗师弟子。将来学成出来,头上就顶着一个光环。
用后世的话说,拜入李言庆门下。薛礼宋令文,可以免去二十载奋斗。
两个小娃子心里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述。
可是李言庆却开始头疼:该教给他们什么东西呢?
历史上有没有宋令文这个人,言庆不太清楚。可薛礼薛仁贵。却是鼎鼎大名的军神级别。
这么好的一根苗子,莫要栽在自己手中才是。
当晚,李言庆独自坐在书房里,为如何教授这三个弟子而苦恼。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言庆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房门被推开,李孝基风一般冲进屋内。
“父亲,出了什么事情,您如此慌张?”
“网接到茶阳县邸报”言庆。你叔父他,他,他,他,在太原起兵了!”
李孝基的声音里,带着剧烈的颤音。
而李言庆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饶是他定力深厚,也不由得为之色变。只见他呼的站起身来,看着李孝基,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