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看她的脸色就猜到她知道了。
“我不想瞒你,我对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时令颜怔怔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
这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梦想。
他会在喝醉时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会在她撩/拨他时和她上床,可他现在却说他还爱着那个女人,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人的?
她想质问他既然还爱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和她上床?
可她凭什么质问他?
是她脱光了去撩拨他,是她想要和他上床。
“如果你要留在我身边,除了不能给你我的爱,其他的我都尽量满足你。”
他内疚的口吻听在时令颜耳中却带着施舍的味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也很贱。
她现在会被这样对待完全是她活该,是她咎由自取!
她站起来,在秦戈错愕的目光中转身跑回卧室。
秦戈单手撑着额抵在餐桌上,望着还剩一半的意大利汤面发呆。
不一会耳边听到动静,抬眸见时令颜走出来,身上已经换回他给她准备的那套衣服,大步走向门口一副要立即离开的样子。
看了眼时间都快凌晨四点了,他起身走过去,在她走到玄关穿鞋时拉住她。
“你要走也等天亮,别这个时候跟我闹情绪。”
时令颜像是不想和他说话,一直低着头,手被他抓住挣脱不开,索就用双腿踢他。
秦戈有些恼了,强行将她抱起扔回卧室的大床上。
时令颜外表娇娇弱弱,倔起来却是谁都劝不住,刚被秦戈扔到床上她马上又爬起来,还随手拿起枕头就往秦戈身上砸。
秦戈刚接住枕头,又见她拿了矮柜旁的一堆杂志扔过来,而紧接着那只琉璃烟灰缸也无法幸免,虽然不是砸向他,但砸在地上仍是触目惊心。
他想起这丫头几年前在她母亲的饭店看到和赫莲*梅斯吃饭的闻倩后拿叉子要刺她的一幕,心想这丫头不会发起火来连他也要解决吧?
念头刚落,额头便中奖了。
那是他放在枕头下的一本医用词典,因为是精装修订本,外观是非常坚硬的材质,拿在手上都沉甸甸的,更别提砸到额头是什么感觉了。
时令颜见他额头很快红了一大片,撒泼的动作停下来,站在床上怔怔望着秦戈,棕眸还状似无辜眨呀眨的,似乎在说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笨,连躲都不会躲。
秦戈冷着脸凝了她一会,之后一言不发走过来。
时令颜以为他要打她,吓得‘哇’一声跳到地上要躲,结果悲剧发生了——她跳下来踩到地上碎裂开的琉璃片,脚心都险些被刺穿。
而她连痛呼都没喊出口,人便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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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Surgeon秦,别担心,碎片没割伤她的脚底动脉。”以前在同一科室上班的同事安抚面色难看的秦戈。
秦戈勉强扯扯嘴角,心却是怎么无法放下。
他当时只是打算上床休息不管她,随她闹的,没想到她会以为他是要打她而逃。
他在送她来医院途中拨了电话给赫莲*梅斯,因为赫莲*梅斯不喜欢别人隐瞒他任何事情,尤其是和他的宝贝女儿有关的。
“秦戈!”
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秦戈心里‘咯噔’了一下,抬眼就见走出电梯的赫莲*梅斯大步朝他走来,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深呼吸,在赫莲*梅斯走近后开口道:“对不起。”
赫莲*梅斯浓眉一敛:“伤得重么?”
“伤口比较深,好在没伤及动脉。”秦戈的同事帮忙解释,之后拍了拍秦戈的肩,转身走回手术室。
赫莲*梅斯望了眼仍亮着的手术灯志,眉头蹙得死紧。
他没问秦戈女儿是怎么受伤的,却道:“你回去吧,我会找人来照顾她。”
秦戈紧了紧不自觉握拳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曾警告过你不要伤害她,但每一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她过了几年才回来,我以为你们会有个新的开始,没想到……这次我替她做决定,以后她不会再缠着你。”
秦戈一愕,胸口似乎被人狠揍了一拳,极其不舒服。
“走吧。”
说完这两个字,赫莲*梅斯没再看他,而手术室的门这时也被推开,还处于昏厥状态的时令颜躺在移动病床上,小脸苍白得让人心怜。
赫莲*梅斯扫了眼女儿被包裹得白花花一片的双脚,更坚定了要让女儿离开秦戈的决定。
他想秦戈对女儿应该是有感情的,但这种感情既然不是爱,那又何必勉强在一起。
虽然分离很痛苦,但没有秦戈的那几年女儿也照样过得好好的,所以就算未来永远没有秦戈,他也相信女儿会过得很好。
他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跟着流动病床走向病房。
秦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完全被赫莲*梅斯隔离开他们父女的世界。
心脏忽然难受的阵阵闷痛,他捂住胸口,良久,才挪动脚步走向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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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有事~今天7千,明天估计也比平时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