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万吗?好的,我了。王,你安心休息一阵好了。有事,你直接到家里来找我,没事也可以来找我聊天喝酒嘛!我不在,你找江蕾蕾和苏雯清也行——两个小妮子虽然怕你,但她们还是很感激你的,她们也,当年是幸亏你救了她们。”
王柱笑笑,神情有点羞涩,像是有些话羞于出口。犹豫了一阵,他对孟聚点点头我了。谢谢你,。”
回到官衙里,孟聚在纸上写上了“豫南省常平府常宁县刘家乡李富万”一行字,看着这行字,他若有所思,缓缓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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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从前沿回援靖安的两路兵马,御边旅和关山旅,又启程返回了前线。两旅的官兵们都是满头雾水,不明白为十万火急地被调,却是都没干又被差走了。
士兵们不清楚缘故,高层的军官却是都心里有数。
在御边旅、关山旅启程之前,孟聚特意在天香楼摆了一桌酒席请白御边和关山河吃饭,肖恒、易小刀都出席作陪。
是孟镇督亲自请客,四位旅帅都会光临,这是靖安少有的高规格宴席了。为这场宴会,天香楼的杜掌柜使出了浑身解数,酒席摆得极其丰盛,东平是内陆边塞,但不知杜掌柜是弄,竟有新鲜的烩鲈鱼汤出来,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
酒宴当然是以孟聚为主角,他谈笑风生,说起洛京的风土人情和官场的见闻,让一辈子没出过北疆的边将们听得大开眼界。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孟聚那次面圣的经历,让孟聚说了再说,尤其是谈起传闻中神奇得不得了的大内高手们,边将们都是浮想联翩,问得尤为详细。
孟聚笑说大家别把他们想得太神了——关起门来吧,那伙人,就我看也就是卖大力丸胸口碎大石的本事罢了,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全身上下就嘴皮子最厉害,我看了就讨厌。要不是白总镇拦着我,我当场就捡块石头开了他们瓢!这种货色,拿到我们边关来,见到魔族怕是走不了两个回合。”
众将听了都是哈哈大笑,大家都觉得,孟镇督虽然是东陵卫又是读书人,但他可真一点不迂腐也不死板,有趣得很,很投丘八们的胃口。
当晚宴席就在谈笑风生中渡过了,大家聊天说笑打诨,半点正事都没提。只是在快散席的时候,孟聚才对着旅帅们说这次,谢谢们帮忙了。他日,弟兄们有事,只管招呼一声,孟某水里来火里去,万死不辞!”
旅帅们都肃然哪里,孟镇督客气了。大家同在东平,同舟共济是自然的事。”
众人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就这样平淡无奇地了,曾经喧嚣一时的诸军齐聚靖安事件,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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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昌九年,六月五日,夏日炎炎,知了在树林中昼夜鸣叫着。
外面响起清脆的敲门声,王柱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清瘦少年。他很有礼貌地对王柱躬身王,孟长官想见您,您现在可方便?”
王柱认得出,眼前的少年是孟聚的近侍王九。当孟聚还是靖安署的一个小主办时,这少年已经跟着他了,如今,孟聚当了东陵卫的镇督,这少年也跟着省署,帮孟聚处理杂物和跑腿传令等工作。
“好的,小九,我换身衣裳就跟你。”
听到“小九”的称呼,王九脸上隐隐流露不悦。虽然他连正式军官都不算,只是一个杂役,但省署里谁见了不要客客气气地称一声“九”?
少年很精明地用笑容掩饰了不满好的,王请快点,莫要让镇督大人久等了。”
少年脸上一掠而过的不满并没有瞒过王柱的眼睛,看得出对方谦卑笑容后隐藏的骄傲,王柱不由心生感慨。
当年,不也是叶镇督的“身边人”吗?那时,军官们见了,不是一样笑脸相迎奉承不断?但一朝风云变幻,叶镇督身死战场,树倒猢狲散,从人见人爱的娇宠儿变成被嫌弃的弃子,险些连命都丢了。
真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啊!
经历过春风得意的张扬,也经历过苦难的磨炼,闯荡江湖日久,王柱的心性已变得沉稳豁达,当然不会计较这种无知少年的想法。他很快换好了衣裳,跟着王九到了镇督官衙。
见到王柱进来,孟聚显得很高兴王,你来了!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镇督,好消息呢?”
“是这样,你案底洗白的事,现在已经解决了,豫南东陵卫已经撤案了,我跟廉清处那边打过招呼了,你随时都可以去那边复职报到。今天叫你,就是想问问王你,想在哪个部门做事呢?”
虽然早有预感,但孟聚动作的迅速还是让王柱吃了一惊,才短短十来天功夫而已啊!
“孟,豫南陵署的镇督刘大人。。。他会答应的?”
“事情却也凑巧,前几天,一伙流窜的马匪跑到了你们老家,洗劫了那个李富万的庄园,姓李的被马匪杀了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既然没了苦主,没有人追究,刘镇督也没了顾忌,我托人一说,很顺利就撤了案。
王,你现在已是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子了,东平陵卫欢迎你归队!”
孟聚娓娓道来,面带笑容,和颜悦色。
王柱蹙着眉,目光闪烁。望着孟聚的笑脸,他的心情复杂,百般滋味都在心头。
王柱至今还记得,与孟聚的第一次见面。真的难以想象,当时那位青涩、正直的小军官,短短不到一年,变成了这般心狠手辣的东平镇督!
看到王柱神情异样,孟聚扬扬眉,笑道王,你也不用想得太多,既然你杀了他两个,跟那李富万结了死仇,他们一家死光,正是一了百了!这种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劣绅,想来平时不会少干缺德事。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没必要为他们烦心。”
明知不该说破的,王柱还是忍不住了孟,你为了我。。。不值得啊!我老王是烂命一条了,可你是好人。杀人灭门的事,可是干犯朝廷律令的啊,你不该脏了手啊!”
孟聚哈哈大笑王,你迂腐了!我辈男儿横行世上,所作所为,只需问心无愧即可!所谓朝廷戒令——鲜卑人制的律令,我华夏男儿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你说脏了手——哈哈,王,我的事,你不的多着呢!去吧,王,你先去廉清处报到。等你,我们两个慢慢详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