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桃花山 尸堆 夜/外
贼九连滚带爬跑到小泽尸体旁，捡起九九式狙击步枪。
透过瞄准具，贼九看看主阵地方向。
贼九：（疑惑）这不就是单筒望远镜吗？
马大嘴扒冈崎衣服，但凡能用的都没放过，最后连金牙也敲下两颗。
马大嘴：（掂着金牙，笑）发了，呵呵。
阎国鸣、老焦、赵辰等人走来，围住贼九好奇打量。
老焦：（指冈崎尸体，难以置信）你打死的？
贼九：（点头）啊。
阎国鸣：400米夜靶，想看见都难，你能一枪命中，不是蒙的吧？
贼九：这算啥，（拍胸脯）轻飘飘啦！
把烟斗叼在嘴角，阎国鸣一指主阵地。
阎国鸣：瞧见没有？两挺机枪，离这400米，要能把他们揍掉，我就信你。
贼九挑拇指测距，竖起表尺，他没用狙击镜，而是进行机械瞄准。
【特写】：表尺“5”切在机枪手左颌下。
枪响，贼九不瞧射击效果，继续换弹瞄准。
6-2 桃花山 主阵地 夜/外
左侧机枪手爆出血雾，看到此情景，齐志武愣一下。
齐志武：哎？（向后看去）
小黄：（尴尬）不是我，（指尸堆）那边打的。
齐志武：（惊呆）谁枪法这么神？咱们团，还有我不知道的牛人？
曳光划过，齐志武观望轨迹，右侧机枪手也被掀掉。
齐志武：哎？
枪不走空，每次都能击毙补位鬼子，齐志武脑袋在主阵地和尸堆间来回转动，嘴里也“哎？哎？”个不停。
摘下尸体望远镜，小黄向尸堆方向看去，结果他惊呆了。
齐志武：看清楚没？谁？
小黄：（傻傻的）吃鸡蛋那位……
6-3 桃花山 尸堆 夜/外
阎国鸣举望远镜瞧主阵地，烟斗“吧嗒”落地，嘴合不上了。
老焦等得不耐烦，抢过望远镜观看，没多久，他怔怔地回视贼九。
贼九打空最后一枪，赵辰亲自送上弹药。
老焦：（阻止贼九）行行行，不用打了，鬼子不敢摸枪了。
阎国鸣：（看赵辰，皮笑肉不笑）我就说嘛，你为啥死皮赖脸要他，呵呵！
赵辰干笑。
老焦：害得我们俩，要大老远跑来摸情况。
赵辰：嘿嘿。
阎国鸣：（拍老焦）值了。（点赵辰）干得漂亮，咱八路就要广招能人，不管他愿意跟谁，先收进来再说。
赵辰：（立正）请首长放心，别的咱给不了，就拿他当亲兄弟。
阎国鸣：（点头）嗯！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看主阵地）带些人，去把齐志武换回来。
赵辰：（敬礼）是！
拉贼九离去。
贼九：哎哎哎，别拽呀，我都累不行了，不能让我歇会儿啊？
赵辰：歇在我裤腰带上吧，记住啊，不许离开我视线，得让我随时瞧见你。
贼九：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辰：嘿嘿嘿，没法子啊，谁叫你是宝贝？哎对了，见到那齐大白话，知道该咋做不？
贼九：装傻充愣，让他一脚把我踢回东北。
赵辰：对对对，就这么干，到时候，可别给我崴泥。
贼九：还有完没完了？
赵辰：好好好，完了，完了，哎，再啰嗦一句，傻子会装不？
贼九捂住脸，不停地摇头、叹气。
6-4 桃花山 主阵地 日/外
阵地上硝烟弥散，国军所剩无几。
齐志武呆坐一旁，满脸懊悔。
小黄：（上前，低声）连长，六连上来了。
齐志武：（掏耳朵，怔怔地）啊？你说啥？
小黄：（大声）六连来啦！
赵辰领贼九走来。
看到赵辰，齐志武一反一正抽自己耳光。
赵辰：（一愣）老齐，受啥刺激了？
齐志武：（快步上前，点赵辰）你，就是你，行，啥也别说了，绝交，啊，绝交。
赵辰：嗯？不你啥意思？
齐志武不理会赵辰，将贼九一把拉到身后。
齐志武：（斥责贼九）你个炮崩的货，自己哪个连的，心里没数啊？总往人家那儿跑啥？他能请你喝酒啊？
贼九看赵辰，胆怯。
赵辰：（对齐志武）这咋说话呢？招你惹你了？
齐志武：（扳过贼九的脸）老看他干啥？他是你什么人？给我记住喽，你生是五连的人，死是五连的鬼，除了五连，哪也别去。
赵辰：哎老齐，你没事吧？
齐志武：没有，绝对没有，挺正常的。
赵辰：不是吧？有人好像答应过，说一打完仗，贼九就归六连，怎么着，想反悔是不？
齐志武：对，反悔了，告我去吧？大不了老爷们不做了，一辈子让人耻笑呗？
赵辰点齐志武，无言以对。
齐志武：少跟我比比划划，姓赵的，你做过啥，我心里清楚，不就是挖墙脚么？谁不会呀？真的，我比你有品，不整那下三滥。
赵辰：（点齐志武）你还好意思提下三滥？姓齐的，咱要点脸行吗？（指小黄）是谁趁我不在，把他挖走的？这叫有品吗？
齐志武：行行行，我把他还你，这总可以了吧？
小黄：（委屈）连长，咱不带这样的，你把我当啥了？
赵辰：（瞥一旁幸灾乐祸的国军）算了，当着外人面，我也不跟你吵，你不怕影响形象，我还得出门见人呢。
二人闭嘴，齐志武拉贼九离去。
贼九不敢反抗，边走边看赵辰，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辰也是恋恋不舍，神情要多伤感有多伤感。
6-5 桃花山 避风处 日/外
齐志武拉贼九来到避风处，小黄紧随其后。
用袖子扫扫灰尘，齐志武“呵呵”笑着扶贼九坐下，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贼九害怕。
齐志武：（冲小黄伸手）鸡蛋。
小黄：（捂口袋）鸡蛋是给我的。
齐志武：什么你的我的，先借俩使使，回头还你。（瞪小黄）瞧你那抠样！
小黄噘嘴，掏出鸡蛋递给齐志武。
齐志武把鸡蛋捧到贼九面前，不管要不要，一股脑塞进他手里。
贼九：（推脱）你……你干啥？
齐志武：吃，赶紧吃，不够还有，想要啥，我给你弄，上天摘月亮都行。
小黄一脸妒忌。
齐志武：（对小黄）一会呀，我得去打扫战场，咱五连能不能恢复元气，能不能解决弹药问题，就看这一哆嗦了。
小黄：（不情愿）放心吧连长，我心里有数。
贼九有点困倦。
扒下国军尸体的棉大衣，齐志武亲手给贼九披上。
贼九昏昏睡去，小黄想要叫醒，却被齐志武阻止。
齐志武：让他睡吧，玩枪这活儿累人。（对小黄）你在这儿看着，别让六连的人过来晃悠，听明白没有？
小黄：（委屈）是。
齐志武：顺便跟人家学学，瞧瞧人家那枪是咋玩的。
小黄：知道了……
齐志武离去。
小黄：（瞥贼九，不满）睡觉还得让人站岗，谱大了吧？你老几啊？哼！（背枪，走人）
贼九睡得很香。
李娴淑率领卫生队路过避风处，她没注意到贼九，匆匆经过。
6-6 桃花山 主阵地 日/外
郭闻志率领部下登上阵地，边走边用手帕捂鼻子。
见到团长后，国军全体官兵起立、敬礼。
郭闻志还礼，走到队伍前清清嗓子，样子不怒自威。
郭闻志：弟兄们，干得好！所谓哀兵必胜，能从鬼子精锐手里收复失地，你们不仅是386团的骄傲，也是89军，乃至整个第二战区的骄傲。你们的顽强，你们的慷慨赴死，令郭某肃然起敬，令国人永志不忘。
国军群：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共赴国难，万死不辞！
郭闻志：鬼子对外宣称，他们是不可战胜的，这话我不信，因为世上根本没有不败的铁军。但又不可否认，鬼子的战斗力的确顽强。面对强敌，你们打出中国军人的志气，没有贪生怕死退缩一步，向世人证明了，什么叫做无畏，什么叫做勇气！
国军群悉心听讲。
郭闻志：（清清喉咙）战场厮杀，就好比两个剑客狭路相逢，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在此，我代表所有中国人，向你们表示最诚挚的敬意，你们，辛苦了！（敬礼）
国军群还礼。
赵辰皱眉，齐志武附在他耳边低语。
齐志武：哎老赵，不对呀，他那所谓亮剑，不就是小鬼子武士道精神吗？
赵辰：滚蛋，咱俩不绝交了吗？还跟我说啥话？没脸呐？
齐志武：嗨！一码归一码，真要跟我撇清关系，舍得吗？
赵辰：（想了想，一点头）算你狠，唉……（看郭闻志，笑了）这人哪毕业的？念没念过书？当没当过兵？会不会打仗？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明知不敌还要死磕，照这意思走，那咱八路早就死光了，还打个屁？这是想成全鬼子，还是想祸害自己？
齐志武：老赵啊，管住你那张嘴吧，爱咋说是他的事，你当笑话听不就完了？
赵辰：（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爱咋吹就咋吹吧，打不过小鬼子，能把它吹走也行。
6-7 桃花山 避风处 日/外
杨巧儿带人向山顶攀爬，迎面遇见国军担架队。
国军担架队员：回去吧，上面没你们的人了。
杨巧儿：（松口气，命令队员）休息一下。
杨巧儿坐下，扯下毛巾擦汗。
鼾声传来，杨巧儿循声走去，发现正在酣睡的贼九。
队员涌上前。
杨巧儿没有惊动贼九，皱着眉，仔细打量对方，努力回忆什么。
队员甲：队长，这是国军，还是八路？
队员乙：肯定不是鬼子，鬼子没这装扮。
贼九腿穿伪军裤子。
队员乙：（对杨巧儿）要不……把他弄醒问问？
杨巧儿迟疑。
贼九：（抱枪翻身，呓语）嘻嘻，小寡妇，肉真嫩……
杨巧儿面红耳赤，很不自然。
队员甲：我看不用确认了，咱八路都称同志，不像他，张嘴就荤素两掺，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队员乙：（点头）也对，还是给国民党送去吧，错不了。
杨巧儿点头，没敢再看贼九，红着脸背过身去。
国军担架队走来。
6-8 桃花山 主阵地 日/外
五连、六连要上阵地搬机枪，结果被于副官拦住。
副官：（态度冷漠）对不起了诸位，我们团座有令，请你们回到自己防区。
放下手里的活，李娴淑瞧向双方，不解。
赵辰：行啊，等我把机枪搬了再说。
副官：（挡住赵辰）我的话，你没听懂吗？请你回到自己防区，这里的一切，由我们国军负责。
赵辰：（瞪眼）啥？你们负责？（指机枪）这可是我们干掉的。
齐志武闻声赶来。
齐志武：咋回事？
赵辰：（指副官）他不让搬机枪。
齐志武：惯他那毛病呢，他不让搬，你就不搬了？听我的，大伙一起动手，上！
众人涌向机枪，副官阻拦不住被绊倒，李娴淑过来劝架。
李娴淑：哎哎哎，大家都是中国人，有话好商量，不要动粗。
齐志武：（瞪李娴淑）一边歇菜去，老爷们的事，你个娘们掺和啥？（推开李娴淑）
李娴淑委屈，站在一边哭。
郭闻志领人赶到，他护住李娴淑，傲慢挡住众人去路。
郭闻志：（问副官）这怎么回事？
副官：（敬礼）报告团座，八路不听劝阻，非要哄抢战略物资。
齐志武：（怒）啥叫哄抢？这机枪，明明是我们打下来的。
郭闻志：（蔑视齐志武）你，什么职务？
齐志武：八路军兆阳军分区，四团五连连长齐志武！
郭闻志：一个小连长，你还不配跟我说话，叫你们团长来！
齐志武：（急）怎个意思？
郭闻志：（点齐志武）再告诉你一遍，跟我说话，你还不够格，听明白没有？明白了就滚！
齐志武二话不说，一反一正给郭闻志俩嘴巴。
郭闻志被打懵了，众人惊呆，面面相觑。
齐志武：（点郭闻志）我也再告诉你一遍，咱的帐还没算呢！要不是你抠门，拿三箱弹药糊弄，我们指导员，也不会叫鬼子活活捅死！
国军纷纷拉动枪栓，八路也不甘示弱，一起上前护住齐志武。
双方对峙。
副官：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赵辰：老齐，你冷静点。
副官：（对郭闻志）团座，他们人多势众，您可要三思啊。
阎国鸣、老焦分开众人
阎国鸣：（看齐志武）咋回事？
齐志武没吭声。
郭闻志咬牙切齿紧攥手枪，李娴淑扳住他脸仔细检查，样子很紧张。
副官：（对阎国鸣）你们八路怎么管教部下？
阎国鸣脸色铁青。
副官：（瞥齐志武）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像这样的兵，甭说第二战区，恐怕在贵军里，也是包容不下吧？
阎国鸣：（瞪齐志武，对副官）那你想怎么办？
副官：给我们个交代，不然，这事恐怕没完。
阎国鸣：（指齐志武，吩咐左右）给我绑了！
几个士兵上前，将齐志武绳捆索绑押走。
同老焦低语几句，阎国鸣走到郭闻志身前，看看他脸上的五指印。
阎国鸣：郭团长，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您放心，我会亲自过问此事，争取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郭闻志：（推开李娴淑，揉脸）好，我等你答复，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咱就战区长官部见！
众人各自散去，阎国鸣边走，边回头看主阵地机枪。
李娴淑：（对郭闻志）打算怎么处置那连长？
郭闻志：（恨恨地）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娴淑斜视郭闻志，没说什么。
6-9 桃花山 八路阵地 日/外
八路军和国军交接阵地，齐志武被捆住双臂。
一具具尸体从面前抬过，老齐看得唏嘘不已。
齐志武：（对战士群，大喊）都加点小心，别把睡着的兄弟弄疼了！
五连战士背上尸体，一边流泪一边离去，六连也加入到背尸行列，五连、六连不分彼此。
看押战士和齐志武一起下山，小黄背着尸体从侧面经过。
齐志武：（诧异）哎？我不让你守着张三吗？他人哪？（寻找贼九）
小黄：他……那个……
齐志武：什么这个那个？你把他整哪去了？
小黄：他……他还在睡觉。
齐志武：（咬牙一闭眼）你个倒霉熊孩子。
赵辰：（跑上前）老齐啊，怎么啦？
齐志武：（急切）老赵，咱俩的事先放一放，张三还在主阵地，这要被国民党弄去……
赵辰立刻紧张起来。
6-10 清溪镇 卫生队走廊 夜/内
一声尖叫响起，护士跑出诊室，不顾一切冲向大门，结果迎面碰上李娴淑。
李娴淑：（拽住护士）出什么事了？
护士：（指诊室，惊魂未定）流氓啊，货真价实！
李娴淑：（疑惑）什么乱七八糟的？
护士：那个丘八……梦里喊小寡妇，还对我动手动脚。
李娴淑掏出花口撸子顶上子弹，枪口直指诊室。
护士：（躲在李娴淑身后）李大夫，我怕……
李娴淑：不用怕，你赶紧找人，我在这盯着。
护士：那你可要小心。
落荒而逃。
李娴淑拎着枪，向诊室门口慢慢接近。（背部与墙壁有一拳空隙）
听听门内声音，李娴淑迅速闪身枪指室内。
6-11 清溪镇 卫生队诊室 夜/内
贼九满脸油泥，还在昏睡，李娴淑向他慢慢靠近。
快要接近贼九时，李娴淑突然一顿，慢慢举起双手。
撸子落地。
贼九用步枪顶住李娴淑。
贼九：（闭眼）得瑟！得瑟！拿枪就拿枪呗，摆那花架子干啥？管用吗？
李娴淑：（干笑）嘿嘿！你没睡呀？机灵，机灵，佩服，佩服......
贼九：（睁开眼）睡得着吗？那娘们叫得跟杀猪似的，我要没个反应，这得多没心没肺？
李娴淑突然一愣，不由自主地看看贼九，结果越看越惊。
无独有偶，贼九也盯着她，表情渐渐喜悦。
李娴淑：（指贼九，惊叫）哎？
贼九：（指李娴淑，惊叫）哎？
李娴淑：哎？
贼九：哎？
李娴淑：你有点面熟……
贼九：（点李娴淑，翻眼睛思索）你是……哎？我咋想不起来了？
李娴淑：我是李四啊！
贼九：（一拍巴掌）对，你爹没少用棒子削我！
笑容固定在脸上，李娴淑干笑不已。
贼九：呵呵！妹儿啊！跟你闹着玩呢，瞧瞧，这还当真了？（大笑）哈哈……
李娴淑捶贼九一拳，拉住他又蹦又跳。
郭闻志带人闯进，李娴淑赶紧松手，表情有些尴尬。
郭闻志脸色阴霾，勾手叫来护士。
郭闻志：你不是说，有人耍流氓吗？
护士怯怯点头，瞥向贼九。
郭闻志：那你告诉我，究竟谁耍谁？（点李娴淑）她？（点贼九）还是他？
护士：（低头看衣角）我……我吧……
郭闻志：（对护士）你爸是旅座，这我知道。
护士瞥李娴淑，不敢吭声。
郭闻志：（急败坏）都给我滚！滚！
瞪李娴淑一眼，哼了一声，快步离去。
李娴淑：哎哎哎，你听我解释……
追出去。
护士落荒而逃。
贼九：哎？这男的......（挠头）我好像见过……
回味。
6-12 县城 大和物产后院 日/内
【闪回】：
郭闻志偷眼看贼九。
贼九：瞅啥？麻溜给爷脱！
郭闻志不情愿，但脱衣速度很快。
贼九：（用枪点郭闻志马裤）打发要饭的呐？脱裤子！
郭闻志：（看贼九，犹豫）这个……不妥吧？
贼九：（狠狠地）要命，还是要腚？
犹豫一下，郭闻志解腰带。
6-13 清溪镇 卫生队诊室 夜/内
贼九想到什么，有些局促不安。
6-14 张庄 红四团团指 日/内
阎国鸣、老焦表情严峻，赵辰、小黄窝在旁边。
赵辰：（哀求）老团长，拼上我以前战功，给老齐留条活路，这还不行吗？
老焦：（对阎国鸣）还有我的。
阎国鸣：（敲敲烟锅）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可事态很复杂，不是我能掌控了。
老焦：咋回事？道个歉也不行？
阎国鸣：（点头，表情凝重）郭闻志通过战区司令部，向我方提出严正抗议，他是一门心思，想置老齐于死地啊。
赵辰不吭声了。
小黄：（痛哭，哀求）团长，是我错了，是我小心眼，这才连累连长生气，要处罚，您就处罚我吧。
阎国鸣：（摆手，不耐烦）行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又不是你打人，跟着瞎掺和啥？
小黄泣不成声。
阎国鸣：（对小黄，怒）谁让你掉泪的？还像个军人吗？把猫尿给我憋回去！
抹把脸，小黄不敢哭出声，但眼泪依旧照流不误。
老焦：老阎呐，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咱们呐，还是先看看老齐吧。
阎国鸣点头。
老焦：毕竟老领导，老部下一场，真要处理他，我下不去手啊。
6-15 清溪镇 386团团部 日/内
郭闻志无精打采坐在桌后，信手翻阅卷宗，结果越翻越气，把卷宗用力一推。
李娴淑怯怯走进，来到沙发旁，尴尬地坐下。
沉默片刻......
李娴淑：哎，你误会了，那是我三哥，我们俩没什么，就是兄妹。因为多年不见，一时激动才……
郭闻志用力捋背头，倚在靠背上叹息。
李娴淑：（委屈）你怎么啦？
郭闻志：当着我部下，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说吧，我该怎么办？替你解释，还是不解释？谁又能相信解释？
李娴淑：我和你的事儿，需要跟别人解释吗？
郭闻志：那怎么办？别人笑话你，我很有面子？
李娴淑：你......
生闷气。
气氛陷入紧张。
李娴淑：（含泪）好，我明白了，在你心里，面子比我重要，（悲笑）我算什么？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郭闻志：（不耐烦）讲点理行吗？
李娴淑：谁不讲理了？
郭闻志：别以为出趟国，念点破书，自己就了不起啦！再怎么能耐，你也是女人，那个什么妇女解放，啊呸！狗屁！中华民国这地界上，你还得讲究得体，什么叫得体，明白不？
李娴淑：（怒，悲笑）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出去胡搞了？
郭闻志：你说呢？这跟胡搞有区别吗？别的女人像你这样吗？为什么就你跟男人拉拉扯扯？
李娴淑愤然起身往外走。
郭闻志：哪去？给我回来！
李娴淑：（转身，怒极冷笑）我就胡搞了，你能怎么样？看谁好，娶谁去，我还就不伺候了！
离开。
郭闻志：（怔怔地）说翻脸就翻脸，这啥脾气？以为别人都欠你的？
6-16 清溪镇 卫生队走廊 日/内
李娴淑回医务室，她很沮丧。
贼九端着碗从屋里跑出。
贼九：妹儿，哥找你有点事儿。
李娴淑停下脚步。
贼九：（指大门）那啥，他们把我枪收走了，你看……能不能帮哥要回来？
李娴淑：（平复情绪）三哥，武器要统一保管，这是卫生队制度，放心，等你出院，他们会把武器还你。
贼九：哦……
李娴淑：还有事吗？
贼九：（打量李娴淑）妹儿啊，跟人生气啦？
李娴淑：（长出一口气）没事了，一点小误会。
贼九：听哥的，啥都不是事儿，难过就一阵儿。
李娴淑：（看贼九，点头）嗯。
脸色不快。
贼九：要不......去爬树吧？（挠头）
李娴淑：（动容，看贼九）三哥，你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每当我不开心，就会过来哄我。
6-17 张庄 打谷场监舍 日/内
齐志武倚在行李上，呆望油灯。
阎国鸣、老焦、赵辰走进。
齐志武从铺上站起，冲首长敬礼后，死死盯着赵辰。
阎国鸣：干嘛这眼神？要吃人？
齐志武：老赵，贼九呢？找回来没有？
阎国鸣、老焦哭笑不得。
老焦：（点齐志武胸口）你还有心思想这个？都快自身难保啦！
齐志武：（怔怔地）自身难保？（恍然）嗨！不就是给小白脸两巴掌么？无所谓了，要杀要剐，随他去。
阎国鸣：（一愣）也何？你还真不拿小命当回事？
齐志武：且！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谁惧那玩意？（摸摸赵辰口袋）哎！有烟没？来一根，烟屁股也行，憋死我了。
老焦递上香烟，阎国鸣为齐志武点燃，众人情绪很低落。
就坐。
齐志武：那小白脸就他妈欠削，要不是你们拦着，我非毙了他不可。
阎国鸣：（严厉）怎么？还没打够？
齐志武：（摔烟，起身）对！我就想叫他明白明白，咱四团不是要饭的，牺牲的同志，也都是爹生妈养的！
赵辰：老齐！冷静点！
齐志武：冷静个六！咱跟国民党，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还扯那个淡干啥？趁早散伙，各打各的不行吗？
众人沉默。
齐志武：（点赵辰，悲愤）老赵，这你最清楚，咱打仗容易么？每次战斗，死的人都比打出的子弹多，为啥？不就为了共同抗日？可结果呢？人家把咱当啥了？再这样下去......
阎国鸣：（点齐志武）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齐志武忿忿就座。
阎国鸣：挺能讲啊，怎么着，想让上级听你的？
齐志武：那倒不是，反正我就一句话，再这样下去，肯定犯右倾投降主义错误。
阎国鸣：哎呦！学会扣帽子啦？要不当指导员，那可太屈才了？
齐志武：（双手乱摇）别别别，团长，你可别给我下套，这差事我干不了，初小还没毕业呢，给谁指导去？
阎国鸣：（微笑，对众人）有件事我要说明一下，刚刚接到通知，我军的工作重点，要转移到“独立开展山地游击战”这一方针上来，也就是说，今后不管吃的、用的，一律管小鬼子要，不用看谁脸色。（对齐志武）还有啥话说？
齐志武：没了。
拣烟头，吹去浮灰点燃。
齐志武：不管给啥处分，我都认。
阎国鸣：你到挺爷们？
齐志武：想在四团混，就得是爷们。（想起什么，看赵辰）哎？你还没回答我，贼九呐？
赵辰：（心虚）这个吧，这个吧......
齐志武：什么这个那个，我问你人呐？
老焦：被国民党收容了。
齐志武：（急切）啊？（起身）那还等啥？赶紧要人呐？
阎国鸣：你命令谁呢？
齐志武闭嘴，耷拉脑袋。
阎国鸣：（对老焦）这事不能拖，要尽快找到他，不能让国民党占便宜。
老焦：明白。（惭愧）在贼九这问题上，我犯了一次错误，但绝不会犯第二次。
6-18 兆阳城 宪兵队院内 日/外
日军抬着尸体走进，尸体用布单盖着。
中田扶真田从室内走出，真田脚步踉跄。
真田喘着粗气推开中田，跪到担架近前颤抖不已。
真田：（仰天哀嚎）一 ——羌！
中田上前将真田抱住，二人泣不成声。
真田将手伸向布单，但始终也没勇气揭开。
6-19 清溪镇 团部 日/内
九九狙击步枪摆在桌案上，郭闻志抚摸枪体，露出贪婪之色。
副官：团座，据我暗中调查，张三跟李大夫应该没问题，只是多年不见，一时高兴才……
郭闻志：（摸枪）高兴？高兴就不顾男女大防？
副官：这......
郭闻志：我这是看见了，要没看见，一高兴，会不会再整点别的？（看副官）你也是，叫你去杀个人，可你呢？非但没把他怎样，反倒把人给放进来了。
副官：（苦着脸）团座，谁能想到他成了伤兵？
一拍桌子，郭闻志恨得咬牙切齿。
副官：不过您放心，过后，我一定收拾他。
郭闻志没搭话，端枪瞄准。
副官：团座，枪不错吧？
郭闻志：那还用说？每个零件都经过精雕细琢，说它是完美工艺品，也毫不为过。
副官：团座高见。
郭闻志：（指狙击镜）这个最难得，将望远镜、武器融为一体，充分拓展了视距，也就是说，还没等发现敌人，你已经被干掉了。
副官：唉......能把战争琢磨到这份上，小鬼子可真是用心良苦。（看郭闻志）团座，要不......（看枪）把它留下？
郭闻志点头。
电话突然响起，郭闻志抓起听筒。
郭闻志：喂？哪里？嗯！嗯！我知道了……（提高嗓门）什么？他俩一起出去了？去哪了？
6-20 清溪镇 河边 日/外
李娴淑漫步在河岸上。
贼九紧随其后。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雪地上，景致异常绚丽。
来到一棵树下，李娴淑看看树冠，二人三两下攀到树上。
6-21 河边 树上 日/外
看着日落，李娴淑陶醉。
贼九：行啊你？多年没见，本事见长啊？
李娴淑：那还用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运动，在日本都没落下。呵呵，人生三大享受：爬树、上房、看日落，（看贼九）你教我的。
贼九干笑。
双足一甩一甩，李娴淑踢打树枝。
李娴淑：（冲日落感叹）好美啊……
贼九：（嘟囔）美啥呀？跟二道坎子一样，也没见它长犄角。
闭目摇头，李娴淑无语。
贼九：那啥，心情好点没？
李娴淑：（幽叹）唉......三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小气？
贼九：小气吧……还不至于。
李娴淑眯眯笑。
贼九：就是有点抠，跟你爹一样一样的，一个大子儿都能攥出油。
笑容一顿，李娴淑口鼻观心，又惯性笑两声。
贼九：哥不是编排你啊，真的，想从你这占点便宜，那啥，只能是在梦里了。
李娴淑：三哥，你亏不亏心，我对你抠过吗？
贼九：这倒也是，小时候在你家干活，你爹从来没让我吃饱过，要不是你隔三差五给我弄张饼，那我早就蹬腿了。
李娴淑：我还给过你鸡蛋，请你吃过猪肉炖粉条，这你咋不说？
贼九：对，猪肉你吃，粉条归我，我只要一碰肉，你就用筷头削我。
李娴淑“呼呼”喘气。
贼九：呵呵，哥跟你开玩笑呢，瞧瞧，又撅嘴了不是？你咋这么不识逗？
李娴淑：那你不会说点好听的？
贼九：（挠头）这个......这个......妹儿啊，哥在山上，整天接触老爷们，不知道你们女人稀罕啥。
李娴淑：（叹息，幽幽叙说）唉......这也不能怪你，当年要不是你，我早被胡子抓了，哪会有现在？
贼九：（惊讶）这事儿......你还记着呐？
李娴淑：刻骨铭心。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爹就是三哥，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永志不忘。
贼九：（尴尬）呃......这个吧，忘了也行……
李娴淑：哎？
贼九：那个……我要说了，你可别生气。
李娴淑：看你说什么了。
贼九：（犹豫）其实吧，这里面吧，有点小小的不一样。
李娴淑眼睛瞪得溜圆。
贼九：我师父谢老凿，本来是想绑你，可等我把他引开，在林子里一绕腾，这个……这个……（看李娴淑脸色）他又改主意了。
李娴淑：（怔怔地）改成什么了？
贼九：还没人能把他耍得滴溜转，所以他觉得吧，绑你不如绑我，后来，我就成他九徒弟了。
李娴淑：（吃惊）你是贼九？
贼九：啊，对呀？（怔怔地）我这报号，传到山西啦？
李娴淑两眼发直，却又无语。
贼九：哎，你没事吧？
李娴淑摇头，两眼依旧发直。
贼九：别怕啊，哥不伤天害理，欺男霸女，那只是传说。
李娴淑：我信你。
贼九拍胸脯，松口气。
李娴淑：（想到什么）那鬼子围剿偏头岭……
贼九：冲我们来的，我师父挂了，我又没地方去，就听了你爹的，来兆阳投奔你。
李娴淑：（惊讶）投奔我？我爹怎么没说？
贼九：哦，他写了信，可半道让人给劫了。
李娴淑：（一愣）你也有遭劫的时候？
贼九：（尴尬）嗨！要不咋说，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不但被劫，还遇上了绑票。
李娴淑：（关切）不管怎么说，人平安就好，至于损失嘛，放心，我找人帮你讨还公道。
贼九：找谁？你相好的？
李娴淑瞪贼九。
贼九：对不住，对不住，瞧哥这张嘴，呵呵……
李娴淑：没事，我也应该带你见见他，不然，他还会误会。
贼九：这个……（紧张）见面就不用了吧？
李娴淑看贼九，不解。
贼九：你看哈，要因为我，再弄你俩生气，那就……那就……
李娴淑：（感叹）三哥，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处处为我着想。
贼九：不是……我不这意思。
李娴淑：嗯？那你啥意思？
贼九：我是说，我跟他……嗨！就这意思，就这意思吧。（尴尬）
6-22 清溪镇 岗楼上 日/外
撂下望远镜，郭闻志怒不可遏。
副官：团座，您可千万别动怒，感情这种事，那是想得多，误会就越多。
郭闻志：（瞪副官）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欲走）别拦着，我去毙了那狗东西！
副官赶紧拉住郭闻志。
副官：（急叫）团座，别冲动，就算要杀那混蛋，也别当着准夫人，这会影响你们感情啊。
郭闻志恨得团团转。
6-23 清溪镇 树下 日/外
李娴淑：（看贼九，诡笑）对了，能不能告诉我，小寡妇是谁？
贼九：（眉飞色舞）哦，刚认识的，人长得不赖，一眼瞧上去，就知道能持家，是把过日子好手。呵呵，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哥这辈子有着落了。
李娴淑咧嘴。
贼九：哎，回头我就提亲，你想啊，我在东北，她在山西，这都能遇上，不就是缘分吗？
李娴淑似笑非笑。
贼九：啥表情？
李娴淑：（笑）三哥，你真要提亲？
贼九：（不解）啊，咋啦？
李娴淑：人家喜欢你吗？
贼九：（挠头）这跟我有关系吗？
李娴淑：当然有啦，你要提亲，怎么也该知道，人家愿不愿嫁吧？
贼九：（看李娴淑，疑惑）你外国回来的？
李娴淑：你才知道？
贼九：（点李娴淑，无奈）装糊涂是不是？她爹妈同意不就行了，我管她愿不愿意？
李娴淑：（一通眨眼）啊？这都民国几年了，怎么还这样？
贼九：一直也没变呐，（稍一思索）不你这亲是咋定的？
李娴淑：舞会上，我师姐介绍的，然后就来往、定亲喽。
贼九：你爹同意吗？
李娴淑：巴不得。
贼九：这不还是父母做主？
李娴淑：不一样，我要不喜欢他，就可以马上解除婚约，小寡妇行吗？
贼九不语，思索。
李娴淑：哎，你真喜欢寡妇？不是冲动吧？
贼九：动什么呀？反正一看见她，我这心就“哐哐”的，要是捂扯不住，都能自个跳出来。
李娴淑：行了，这就算爱上了，哎，你要娶了她，以后会不会嫌我烦？
贼九：说啥呢？张三烦李四，怎么可能？
李娴淑：那要有人欺负我，你还会不会替我出头，帮我遮风挡雨？
贼九：遮风挡雨哪够啊？咋也得上刀山下油锅吧？（拍胸脯）皱皱眉，我都不叫老爷们。
李娴淑表情温馨。
贼九：妹儿啊，哥想跟你合计个事儿，你可别嫌烦，好不？
李娴淑：这叫什么话？李四烦张三，怎么可能？
贼九：哎！你说哥跟小寡妇，到底有戏没戏？
李娴淑把眼一闭，头垂得很低。
贼九：还说不烦？不烦咋这样了？
李娴淑：（叹息一声，摇头）我又没见过她，要我怎么说？
贼九：（来了兴致）那我先告诉你她长啥样，这个……瓜子脸，大眼睛，小腰细的，抓两头一撅，“嘎喯”就折了。
李娴淑把脸扭向别处。
贼九：还有啊，她衣裳的补丁，那针脚细份的，不是巧手人，肯定做不来，真的，比你绣的鸭子……啊不，鸳鸯，呵呵！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声音越来越低，贼九发现李娴淑在瞪自己。
贼九：（怯怯地）妹儿啊？哥是不是说错话了？
李娴淑：你觉得呢？
贼九：我觉得咱俩这么熟，开个小玩笑，你还不至于小心眼吧？
李娴淑：当着矬子不说短话，三哥，有些玩笑不能开。
贼九：那好，我错了，（捅李娴淑）哎哎，还没告诉我，小寡妇到底咋样？
李娴淑：（斜乜贼九）你都把人家往针尖琢磨了，我还能说什么？直接找人提亲吧，省得你想不开，再落下毛病。
贼九：（一愣）嗯？啥意思？
李娴淑：没什么意思，反正是你要我说的，那我还客气什么？（看表）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失陪了。
头也不回离去
贼九：（望李娴淑背影）说翻脸就翻脸，这啥脾气？（挠头）我好像……没得罪她吧？
6-24 清溪镇 岗楼上 日/外
撂下望远镜，副官、郭闻志同时松口气。
副官：团座，看样子，俩人闹掰了。
郭闻志：掰了好，掰了好，她生气，我安心。
二人欲下楼。
郭闻志：（想到什么）哎，我是不是......心眼小了点？
副官：（迟疑）还......行吧。
郭闻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还行？
副官：（为难）那您要我怎么说？
郭闻志：（点副官）从小到大，白对你这么好了，想问句实话都难。
副官：（哀求）少爷，我就一家生奴才，主子的事儿，哪轮到我指手画脚？
郭闻志：好好好，别委屈了，别委屈了。（感慨）唉......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要都像你这么本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副官陪笑。
郭闻志：回去跟卫生队通个气，叫他们撵那狗东西走。
副官：是！
郭闻志：还有，给我找几个人，这次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副官：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郭闻志：（看副官）再搞砸了，该怎么做，清楚吧？
副官：您毙了我。
郭闻志：不，把那些没用的废物做掉，我不想给八路留下口实。
副官：明白。
郭闻志：（想到什么）哎？我怎么觉得......那混蛋面熟？
6-25 兆阳城 日式居间 日/内
香火缭绕，饭菜摆在一旁。
真田茗跪在冈崎灵前，表情憔悴，目光呆滞。
中田拉门走进，看看饭菜，拍拍真田，无奈叹息一声。
中田：折磨自己，就能替一羌报仇了？
真田：（摇头）不，我只是悔恨，不该让那混蛋从我指缝里溜走。（看手掌，攥拳，目露凶光）
中田：我要是你，就现实些，想办法干掉他，给一羌家人有个交代。
真田：怎么干掉？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中田：次郎，你心乱了。
真田：没法不乱，我不想看到一羌妈妈哭泣，她的每一滴泪，都是在责备我无能！
中田：（厉声）次郎，中佐的话，你忘记了？
真田不语。
中田：遇事冷静，你做到了吗？
真田瞑目，平心静气。
中田：战胜支那人不难，难的是，战胜你自己。
香火燃尽......
中田：可以了吗？
真田：（睁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必要找他，让他亲自来找我。
6-26 清溪镇 病房 日/内
贼九穿衣。
李娴淑拎包袱走进，表情依依不舍。
李娴淑：三哥，不多待几天了？
贼九：这都撵我了，再待下去，不成了没脸没皮？
李娴淑：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你要能参加国军，就可以不走了。
贼九：可我是八路，跟着你们干，这算咋回事？一女嫁二夫？
李娴淑没说话，把包袱放在桌面打开，露出鸭蛋、白面饼、精致小菜和一叠法币。
贼九：哎？这是干啥？
李娴淑：给你路上用。
贼九：（点钞票）也何？你咋大方了？这要被你爹瞧见，不得气死？
李娴淑：少拿我爹说事！
贼九：哦哦，我错了，我错了。
李娴淑：（缓和语气）三哥，你也该成家立业了，这些钱，就当我的份子吧。
贼九：（推脱）不行，不行，给得太多，都够我娶俩媳妇了。
手碰在一起，双双缩了缩，贼九两眼观天，李娴淑紧张看四周。
咳嗽几声，贼九把钱放回包袱。
李娴淑脸红了。
贼九：哎，没事吧？
李娴淑：（看包袱）我这么做，是不是容易叫人误会？
贼九：问谁呢，我就你哥，咋圈拢都是。
李娴淑：哦......（略有所思）
贼九：那个……妹儿啊，哥穷，帮不上你啥，以后谁敢欺负你，跟哥说，哥替你出气。
李娴淑：（笑）谁敢欺负我？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贼九：哦，是哈，那哥……也帮不上你啥了。
李娴淑系包袱。
李娴淑：三哥，你这土匪性子得改改，不然，哪个正经人家愿把闺女给你？
贼九：不你啥意思？我不正经吗？
李娴淑：我是说，让你好好找个人家，跟寡妇过一辈子，你不觉得亏吗？
贼九：（不悦）寡妇怎么啦？
李娴淑：少跟我装糊涂，你要结过婚，有孩子拖累，找个寡妇也无所谓，可你是这样吗？上来就降低标准，别人会怎么想？你说自己没毛病，谁信？
贼九：少扯没用的，他们爱咋想咋想，我为他们活着？
李娴淑：你......
贼九：寡妇我要定了，怎么着吧？
李娴淑：（气、笑）那你自己愿意，谁还能把你怎样？哼！狗咬吕洞宾。
谁也不看谁，气氛很尴尬。
李娴淑：（叹息）唉，算了，你的事，我操什么心？（将包袱塞给贼九）快走吧，我不送了。
贼九没回答，盯着包袱。
李娴淑：哎，你还打算吃晚饭？
贼九：（指包袱）我的东西，全了吗？
李娴淑：全啦。
贼九：枪呢？
李娴淑：不是给你钱了么？（点包袱）两个媳妇都在这儿。
贼九：（点李娴淑，咬牙）行，真会算计，啥好东西都往自家划拉，不愧是你爹闺女。
李娴淑：那你想怎样？一把破枪至于吗？
贼九：破枪？
李娴淑：行，就算是好枪，我管你要，你给吗？
贼九：吃饭家伙，你说能不能给？
李娴淑：哎，我可是你妹妹，这么小气？
贼九：（摆手）得！不唠了，我算看透了，你们这是没安好心眼。
李娴淑：怎么说话呢？好吃好喝好招待，你还来脾气？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贼九：（瞪眼）甭跟我吆五喝六，说！枪在哪儿？到底是谁打我主意？
李娴淑：（点自己）我，行了吧？
贼九：你？（气、笑）你个娘们家家，会稀罕这东西，我能信吗？当我是二傻子？
李娴淑冷笑，白贼九一眼，转身向外走。
贼九拉住李娴淑。
李娴淑：（挣扎）放手！
贼九：不放咋地？跟我整事儿是不？胡子不发威，你还真当是毛贼？
李娴淑：行啊？那我就看看，你怎么发威？
6-27 兆阳 日式居间 日/内
一份兆阳地图摆在桌面。
真田、中田对坐。
真田：支那人有个特点，官比民重要。（点张庄）放出风去，说我要刺杀指挥官，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中田：（摇头）用狙击手对付狙击手，支那人不一定懂。
真田：可他懂就行了，支那指挥官要不想死，就一定会征求他意见，如果没猜错，他会建议什么？
中田：（点头）明白了，加强戒备，用狙击手对付狙击手。
真田长出一口气，满意地笑了。
通讯兵声音：报告！
中田：进来！
通讯兵：（走进，敬礼）少佐，北驿我军滥杀平民。
真田：（收起地图，不露声色）我没听见。
通讯兵：哈依，了解！
离去。
中田：次郎，我们是宪兵。
真田：支那最大优势是什么？
中田：人口资源。
真田：那你明白了？
中田颔首。
真田：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一个没有凝聚力，只会苟活的低劣民族，不配做人，也不配拥有这块土地。
中田：（笑）可在支那人眼里，我们这好像是强盗逻辑？
真田：两千年前，支那有多大？不抢不占，会变成幅员辽阔？
抓起围棋子丢在棋盘上。
真田：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他们祖先所为，再重演一遍而已。
6-28 清溪镇 诊室 日/内
话筒撂在一旁。
李娴淑被绑在椅上，嘴里塞着毛巾，不停地挣扎。
郭闻志：（推门走进，急切）娴淑，你怎么病了？没事吧？
见到李娴淑，大惊，立刻上前摘取毛巾。
贼九从门后跳出，用手术刀逼住郭闻志，下了他的手枪。
郭闻志：（吓一跳）你干什么？
贼九：闭嘴！再敢啰嗦，信不信爷拿你蘸酱？
提刀在郭闻志头上磨，郭闻志抖成一团。
贼九：（冲郭闻志勾手指）痛快拿来。
郭闻志掏钱递过去。
贼九：打发要饭的呐？拿啥你不知道啊？
郭闻志一愣，想到什么，打量贼九。
贼九：瞅啥呀？不认识啊？
郭闻志：你是......
贼九：要命，还是要腚？
郭闻志：（变色）来人！
副官闻讯闯进。
副官：你干什么？
枪指贼九。
贼九：（对副官）退后！
刀尖对准郭闻志咽喉。
李娴淑/副官：（惊叫）别伤害他/团座！
贼九：不想让他死，那就还枪！
郭闻志：不是给你钱了么？
贼九没答话，剃郭闻志背头，痛得郭闻志龇牙咧嘴。
李娴淑：住手！
副官：放了我们团座！
贼九：钱是钱，枪是枪，再跟我磨叽，这回剃头，下次就割耳朵。
郭闻志哆嗦。
李娴淑恸哭。
副官：（愤怒）绑票勒索，你这哪像八路？简直就一土匪……（想到什么）哎？你到底干什么的？
贼九：追秧码线拉杆子（绑票勒索，啸聚山林），你说呢？
副官傻眼。
郭闻志：（冲副官气急败坏）快去拿枪！还磨蹭什么？
副官落荒而逃。
贼九：（对郭闻志）胡子也敢坑，你胆挺肥呀？
郭闻志抖成一团。
李娴淑：（冲贼九摇头，悲切）真没想到，就为一把枪，你连自己妹妹都绑？
贼九：该绑就绑，六亲不认，这是绿林规矩，你要再敢耍心眼，对不住了，爱谁是谁，立马撕票！
李娴淑：你……（强忍怒气）你太无情了，我没你这哥哥，以后别说认识我！
贼九：想绝交？行啊，那我就没顾忌了，除了枪，再加点票子！
李娴淑气得“呼呼”直喘。
6-29 张庄 团指 日/内
赵辰向阎国鸣汇报。
赵辰：团长，情况摸清了，他就在清溪镇，那姓李的抠门，好像挺器重他。
阎国鸣踱来踱去，表情沉重。
赵辰：（急切）夜长梦多，您赶快拿主意，再过几天，我怕那货会反水。
阎国鸣看赵辰。
赵辰：他跟李抠门是老乡，据说关系还不错。
阎国鸣束手无策，紧张得要命。
老焦、齐志武匆匆走进，齐志武面带喜色。
阎国鸣：（愣一下，对齐志武）哎？你咋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
齐志武看老焦。
老焦把一封信交给阎国鸣。
老焦：暗线回信了，喜忧参半，你自己看吧。
抓起杯子喝水。
阎国鸣：（阅信，惊喜）嗯？国民党不追究老齐了，好事啊？
老焦：不是告诉你喜忧参半吗？往后看。
阎国鸣：（继续阅读）啊？怎么变成严惩贼九了？
老焦：（苦笑）能不严惩吗？他绑了人家团长，还把386团给折腾个鸡飞狗跳，换成是我，也肯定放不过他。
赵辰：呵呵，绑得好，绑得好，不绑我都挑他。
阎国鸣瞪赵辰，赵辰缩脖子。
老焦：唉，这个土匪啊，可真不是一般的刺猬猬，刚到国民党那儿没几天，就在二战区出名了。
齐志武：这不是好事嘛？哎你说，他这么一闹，那边还待得下去吗？
阎国鸣：给我闭嘴，唯恐天下不乱是怎么着？
齐志武耷拉脑袋，赵辰窃笑，二人对视，彼此间态度很不友好。
阎国鸣：（对二人）你俩先出去，一看见你们就烦。
二人离去。
阎国鸣：（愁）唉……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再次看信，对老焦）你算说对了，他就一瘟神，头上长角，身上长毛，走哪儿，哪就不太平。
老焦：还打算用吗？
阎国鸣：（态度坚决）用，凭什么不用？要没个性格，那还叫爷们？
老焦：你可想好了，利器要使用不当，会伤及自身的。
阎国鸣：（不以为然）那得看刀把子攥在谁手里，咱是什么队伍？你们这些搞政工的，三年内不让他脱胎换骨，就别说自己是共产党员！
老焦：（把水杯蹾在桌面）哎？不对吧？什么叫我们搞政工的？咱俩谁是政委？
阎国鸣：都说了，我不是政委那块料，明个我就打报告，把这差事给你。
老焦：老阎，负点责任行吗？你把党对你的信任，当成什么了？
阎国鸣：我......
外面传来踢倒杂物和鸡飞狗叫声……
二人看向门口。
赵辰声音：老齐，你火烧屁股啦？
齐志武声音：先下手，抢贼九！
6-30 清溪镇 镇口 日/外
李娴淑泪流不止。
贼九拎着包袱，用手枪顶住郭闻志。
在副官带领下，国军士兵如临大敌。
副官将狙击步枪交还贼九。
贼九没有放开郭闻志的意思。
副官：放了我们团座！
贼九：（看副官）没毛病吧？现在放他，那你还不得整死我？
副官：笑话，堂堂国军，岂会失信于人？
贼九：这话，你自己信吗？
副官气得咬牙切齿。
李娴淑看郭闻志，又瞧瞧贼九，泪眼婆娑欲语还休。
贼九：对不住了妹夫，还得麻烦你再送一程。
李娴淑：（哽咽）三哥，你太让我失望，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泣不成声。
贼九：别嚎啦！整得像你多委屈？
李娴淑不理贼九，继续哭。
贼九：哎，哥要走了，也不说送送？
郭闻志瞪李娴淑。
李娴淑：（气苦）你真好意思，我你什么人呐？
贼九：从小光屁股长大，不对吗？
李娴淑：（气急败坏）你……
郭闻志脸色铁青。
贼九：小时候，你要吃蜂蜜，非缠着我捅马蜂窝，结果看我一脑袋包，你说什么啦？
李娴淑：（双手乱摇，急切）别说了，别说了。
贼九：你说要嫁我，长大就跟我过。
李娴淑捂脸。
郭闻志怒极惨笑，被贼九一巴掌止住。
郭闻志：（对贼九，吼）有种你杀了我！
挣扎，要跟贼九拼命。
贼九枪口指向李娴淑，郭闻志屈服。
郭闻志：别别别，冲我来，冲我来。
李娴淑：三哥！你拿枪对我？
贼九：（对郭闻志）得瑟！得瑟！小样儿，我还整不住你？
郭闻志：（无奈，冲贼九作揖）说，还有什么条件？
贼九：替我拎包，没见我拿着费劲吗？（递包）
长叹一声，郭闻志接过包袱，被贼九扭着耳朵往外走。
李娴淑：（瞪贼九，咬牙切齿）我算看清你了，从今往后，咱俩一刀两断。
贼九不以为然，吹口哨。
众人慢慢尾随，不敢靠前。
一名军官：团座这脸丢大了。
副官：（抽军官）不说话能死啊？
6-31 兆阳 山道 日/外
齐志武、赵辰各自率队赶赴清溪镇，双方谁也不理谁。
马大嘴随五连行动。
6-32 清溪镇 雪林边缘 日/外
副官率国军远远跟随不敢上前。
郭闻志把包袱交给贼九，不情不愿。
贼九放开李娴淑，包袱丢还给她。
李娴淑、郭闻志对视，不解。
贼九：（对李娴淑）哥没你想得那么卑鄙，自保而已，别挑。
看着包，李娴淑怔住。
贼九：（对郭闻志）好好待我妹儿，要敢对不起她......
咬牙拉枪栓。
郭闻志吓得一哆嗦。
犹豫一下，李娴淑把包送到贼九面前。
贼九笑着推还。
贼九：小看哥了，哥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娴淑没吭声。
郭闻志冷眼瞧李娴淑。
贼九：哥不是要饭的，东北到山西，两千多里地，也没见我饿死。
郭闻志看贼九，脸色阴霾。
贼九：（笑对郭闻志）咱穷哥们讲的是义，你不懂。（对李娴淑）妹儿啊，哥没啥墨水，也不懂得大道理，反正就一句话，投奔你，不是为名，离开你，也不是为利。
李娴淑盯着贼九，眼睛忽闪忽闪，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贼九：情义这东西，不是想要就要，想扔就扔，以后还认不认哥，随你。
倒退离去。
李娴淑注视贼九，表情复杂。
国军压上。
贼九突然转身，连滚带爬仓惶溜走。
国军举枪。
李娴淑：别开枪！
众人面面相觑。
郭闻志怒视李娴淑。
李娴淑：（闭眼，深呼吸）让他走吧，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6-33 张庄 团指 日/内
老焦匆匆走进。
阎国鸣：情况怎么样？
老焦：（忧心忡忡）不妙，赵辰他们发回消息，说贼九已经离开清溪镇，至于去了哪，国民党没说，他们也没好意思问。
阎国鸣：（紧张）这就不对了，他要回来，早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双双焦虑。
6-34 兆阳 雪树 夜/外
天色昏黑，贼九走不动了，倚树干坐下，看看左右，贼九脸色很迷蒙。
吃进一把雪，贼九开始搭建雪墙，留下一面出口。
走到树前，贼九砍断枝干，随手将刺刀插在地上。
贼九拖枝干构筑雪墙屋顶。
6-35 北驿 车站值班室 夜/内
凌织羽推门走进，她手臂搭着白大褂。
矢野伏案观瞧伤亡报表，越看越惊心，忍不住长吁短叹。
凌织羽：大尉，血浆不够了，请联系兆阳尽快运送，拜托了。（鞠躬）
矢野：知道了，（看凌织羽）你辛苦了。
凌织羽：您也辛苦。（鞠躬）
丢下伤亡报表，矢野抓起话筒摇动手柄。
矢野：喂！喂！（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再次摇手柄）喂？喂？（看话筒，冲门外喊）通讯兵！
通讯兵走进，敬礼。
矢野：找几个人查查线路。
通讯兵：（立正）明了！
离去。
矢野：织羽小姐，很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凌织羽：（鞠躬）给您添麻烦了。
离去。
矢野：（看电话，疑惑）怪事，电话怎么不通了？
6-36 兆阳 雪林 夜/外
在刺刀插过的雪坑内，露出两截斩断的电话线……
6-37 清溪镇 团部 夜/内
李娴淑、副官走进。
郭闻志歪倒在沙发上，脸色异常颓废。
见到副官后，郭闻志起身扇他一耳光。
郭闻志：（气急败坏）我被绑票的事儿，旅部怎么知道啦？
副官：（捂脸）我......我想让上峰出面，给八路施压。
郭闻志：（点副官）饭桶啊，你还嫌我丢人不够？
副官默不作声。
李娴淑：（对郭闻志）你冷静些，事已至此，发脾气管用吗？当务之急，是赶紧淡化事态。
郭闻志：（对李娴淑，声嘶力竭）你叫我怎么淡化？啊？没你这干牛粪，能招来屎壳郎吗？
李娴淑：怎么说话呢？
郭闻志：说错了吗？人家千里迢迢投奔你，不为钱，也不为利，一个大男人，你说他还能为什么？不就为个人吗？
李娴淑：（急）你血口喷人，我跟他清清白白，不像你想的那样。
郭闻志：算了吧，都答应非他不嫁了，这能清白吗？
李娴淑：你......
郭闻志：（点李娴淑，哽咽）为了你，我冒死涉险，连命都不要了，没想到痴心一片，却换不来半点真诚。（凄笑）呵呵……在你心里，还有多少秘密？麻烦你，能不能一块告诉我？
李娴淑：（流泪）你想听什么？
郭闻志：你对他，到底什么感情？我想听实话。
李娴淑：兄妹。
郭闻志：（冷笑）那我问你，一听他喜欢上别人，你生什么气？这跟你有关系吗？
李娴淑：你派人监视我？
看副官，副官低头。
冲郭闻志摇头，李娴淑凄苦，泪流不止。
郭闻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不到我郭家的媳妇，心里却惦记别人。（点胸口）堂堂大少爷，居然比不上一个土匪。
李娴淑：（抹泪，决绝）够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问心无愧，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跟他就是兄妹。
郭闻志：骗鬼吧。
李娴淑：爱信不信，嫌我不好，你找别人。
转身离去。
郭闻志余怒未消，砸东西。
副官想溜走，郭闻志叫住他。
郭闻志：等会儿！
副官：团座息怒。
郭闻志：息得了吗？
副官不语。
郭闻志：三天内，务必弄死那混蛋，他不死，你就提头来见！
副官：人已经派出去了。
电话响起，副官跑去接听。
副官：喂？哪里？对，这是团部，请讲。
擎着话筒，副官皱眉。
郭闻志：怎么啦？
副官：那混蛋没回张庄，咱们的人，白等了一天。
郭闻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