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兆阳 屋顶 夜/外
二人躲在烟囱旁。
贼九揉着手背牙印。
李娴淑低着头，象做了亏心事。
贼九：比你爹还狠......
李娴淑：疼吗？
贼九：你说呢？
李娴淑：三哥，这事儿吧，你该这么看，我要不咬，你就激发不出潜力，也不可能拽我上去。
贼九：拉倒吧。（点牙印）咬哪不行？非咬手？这还咋还击？
李娴淑：别的地方......我也够不着。
贼九：行啦，就这点事儿，别磨叽了！
起身，跳向旁边屋顶，贼九左右观瞧，发现什么。
李娴淑：怎么啦？
贼九：（看一侧）别动！（躲进烟囱后）
22-2 兆阳 烟囱 夜/外
一个狙击手补位，以烟囱为掩体。
22-3 兆阳 院内 夜/外
日军砸开院门，长泽带人冲进。
长泽：（看屋顶）在那儿！
日军举枪射击。
22-4 兆阳 屋顶 夜/外
子弹横飞。
贼九跳到另一侧屋顶。
李娴淑迟疑，没敢跳。
贼九：（对李娴淑）快跳！
李娴淑看看身后，又瞧瞧狙击手方向，犹豫。
22-5 狙击镜视野 夜/外
交点对准屋顶间空挡。
22-6 兆阳 院内 夜/外
日军向屋顶攀爬。
22-7 兆阳 屋顶 夜/外
贼九：快跳啊！再不跳就没命啦！
李娴淑：有打黑枪的！
贼九：把他交给我！
举枪。
22-8 狙击镜视野 夜/外
狙击手藏在烟囱后，只露出枪身。
22-9 兆阳 屋顶 夜/外
贼九：奶奶的，挺会藏。
李娴淑：（哭腔）那怎么办？
日军登上屋顶，贼九余光看到，迅速调转枪口击毙、撞飞日军。
贼九：快呀！
李娴淑：（向登顶日军射击）我不敢！
贼九：别怕，有我，一二三，你就开跳！
举枪瞄向狙击手。
李娴淑把眼一闭。
贼九：一、二、三！
扣动扳机。
李娴淑起跳。
22-10 兆阳 烟囱 夜/外
步枪被子弹击飞，狙击手捂肩，痛苦不堪滚下屋顶。
22-11 兆阳 屋顶丙处 夜/外
李娴淑拍到瓦面，身体向院内滑去。
贼九冲上几步，抓住她手臂。
贼九：不许咬我！
从李娴淑身上拔出手枪击毙登顶日军。
22-12 兆阳 宪兵队 夜/内
长泽：二号狙击手锁骨骨折，正在急救。
真田沉吟。
长泽：太不可思议了，换了我，遇到这种绝境，早死一百回了。
真田：小瞧他了......
长泽：让皇协军配合吗？
真田：你相信他们么？
长泽没吭声。
真田：就算背叛过民族，他们也是支那人。
长泽：对不起，我一厢情愿了。
真田：补救还来得及，电告部队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兆阳，（点自己）有我。
22-13 兆阳 铁道线 夜/内
六连全体守在铁道线一侧。
全体望向齐志武。
炊事王：教导员，咱们......
齐志武：别跟我提“撤退”两个字。
炊事王：可是......
齐志武：没有可是，（点兆阳）兄弟在那儿！
全体肃穆。
齐志武：传我命令，向兆阳迂回，遇到鬼子，（点部下）该咋办？
全体：杀！
22-14 张庄 团指 夜/内
阎国鸣：（一捶桌子）老首长英明，干掉个汉奸，还不足以留下108联队！
老焦：知道为什么打兆阳了？
阎国鸣：攻其必救，城里那些物资，鬼子肯定上心。
老焦：可要拿不下火车站，攻不进城，说什么都没用。
阎国鸣：是啊......以我们的装备，就算加上五团、六团，也未必能啃下这硬骨头。
老焦：你忘了？还有冀中部队，他们要能突围，这仗就好打了。
22-15 兆阳 日式民居 日/阴/内
一旁绑着日本侨民。
李娴淑端一盘寿司给贼九。
贼九吃两口吐出。
贼九：啥破玩意？酸了吧唧的，没啥嚼头。
李娴淑：这是日本饮食文化代表，你能吃到，算幸运了。
贼九：吃生肉也敢往高雅上扯？别给自己长脸了，你就说日本缺柴火，这谁都懂。
李娴淑：.......
贼九：（对日本人）会说中国话不？
日本人点头。
贼九：（把寿司倒掉）给爷重做，听见没？再整这不顺口的，爷拿你全家蘸酱！
李娴淑：三哥，你违纪了。
贼九：少扯这个，记住！这是在中国，我没必要看他脸色！
李娴淑：（摇头）算了。
贼九：（冲日本人）寻思啥呢？我说话不好使呗？
日本人一路小跑冲向灶台。
贼九：（冲日本女孩）来，给爷唱个曲儿。
日本女孩看李娴淑，胆怯，无助。
李娴淑：三哥，你过分了。
贼九：我就过分了，咬我？
李娴淑：你......
贼九：鬼子那臭毛病，都是你们这种人给惯的，现在我拳头硬，你闭嘴就行！
李娴淑摇头。
日本女孩含泪唱起《君之代》。
贼九：（听过几句）停！
日本女孩闭嘴，无声哭泣。
贼九：报丧呐？
李娴淑：这是日本国歌。
贼九：那就唱吧？
日本女孩刚一张嘴。
贼九：（一拍桌子）想死，爷成全你！
日本女孩捂住嘴巴。
李娴淑：三哥，牢房没蹲够呗？
贼九：威胁我？
李娴淑：谈不上，（指日本人）他们死活，跟我没半点关系，可你要出事，哭的是我。
看一眼李娴淑，贼九低头不语。
22-16 兆阳 宪兵队 日/阴/内
长泽盯着城防图。
真田手拄战刀沉思。
众人肃立。
真田：（点头）应该没走远。
长泽犹豫。
真田：找不到，对吗？
长泽：是的。
真田：有没有遗漏？
长泽：（迟疑）好像......没有。
真田：日本住民，查过吗？
长泽：这......
真田起身，将战刀放入武器架。
部下还在期待。
真田：嗯？还等什么？我说的不够清楚？
部下：明了！
22-17 兆阳 日式民居 日/阴/内
李娴淑翻阅日本漫画，笑个不停。
漫画中夹带一份日本人户籍证，名为：小栗原加代。
贼九：有啥好笑的？。
李娴淑：别跟我说话，烦你！
贼九：啥脾气啊？说翻脸就翻脸。
李娴淑：我就这样，告我去吧。
贼九无奈，摇头。
李娴淑：哦，忘了告诉你，等完成任务，我就找人嫁了。
贼九：哎呦......总算想开了。
李娴淑：是啊，离开谁不能活？干嘛非得一棵树吊死？对吧？
贼九苦笑。
【日语广播】：日本侨民注意，日本侨民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广场登记，领取生活物资。
贼九：说啥了？
李娴淑：（紧张）坏了，要藏不住。
22-18 兆阳 站前广场 日/阴/外
广场上聚集些侨民。
日军拿名册一一核对，发枪。
长泽：（对部下）有没到场的吗？
一名日军：大尉，小栗原一家没来。
长泽冷笑，挥手。
日军冲入侨民聚居地。
22-19 兆阳 日式民居 日/阴/内
日军破门而入。
小栗原一家被绑缚在地。
日军拔出家主嘴上毛巾。
长泽：人呢？
家主指屋顶。
屋顶一口大洞，洞外阴云密布。
22-20 兆阳 日式客厅 日/阴/内
揭开屋瓦，贼九、李娴淑跳进屋内。
贼九坐在小桌后，抓起苹果咬一口。
李娴淑：（从窟窿看天色）天怎么还不黑？
贼九：急啥，过来坐。
李娴淑：（打量室内）回来人怎么办？
贼九：绑了。
李娴淑：嗯？
贼九从腰上拽下绳子。
贼九：瞧见没有？都预备好了，来一个绑一个，叫真田那鳖犊子掏赎金。
李娴淑：（苦笑）我是说，他们要进来一大群，你绑得过来吗？
贼九掏出手榴弹，往桌面一拍。
李娴淑：好吧，你厉害。
贼九：哎，你也别闲着，再去划拉划拉，看看有啥值钱的？
李娴淑：（怒）当我跟你一样？
贼九：行行行，不劳烦你了。
冲日式拉门走去。
贼九：惹不起，咱还躲不起？
开门，贼九望屋内，愣住。
李娴淑：怎么啦？
贼九：自己看吧。
居间设有冈崎、中田、真田茗灵位、遗像。
二人面面相觑。
李娴淑：绑票，我看就算了吧。
汽车喇叭声。
贼九跳上供桌，挑起窗帘偷瞧。
贼九：糟了......
22-21 兆阳 院门口 日/阴/外
真田走下专车，同卫兵笑着交谈，拍卫兵肩膀。
22-22 兆阳 马武家 夜/阴/内
马武走进。
于副官：什么情况？
马武：那二位，果真奇葩一对。
于副官不解。
马武：换成我，就躲不到现在。
于副官：有没有办法，帮他们一下？
马武：（摇头）日本人的事，我们插不上手，想脱困，只能靠他们自己。
电话响起，马武接听。
马武：是！我马上到。
撂下电话。
于副官：怎么啦？
马武：日本人让伪军军官，都到宪兵队集合。
于副官：明白了，想把你们软禁。
22-23 兆阳 日式客厅 夜/雨/内
屋内摆设如初。
真田着和服进屋，边走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副刚洗浴过的模样。
倒清酒，加入梅子，真田坐到小桌旁准备饮用，突然静杯不动。
一滴水坠入酒中，叮咚脆响。
真田一笑，擦去脸上水痕，微微颔首，猛然抬头。
屋顶一个洞，雨水零星飘落。
盯着柱、梁上的踩痕，真田喝下清酒。
真田：来人。
几名日军持枪走进。
真田环视屋内，起身走向拉门，掸掸门纸，猛然一拉。
居间空无一人。
真田焚香，闭目跪拜磕头祈祷。
供桌布幔被顶起，呈枪管状，指向真田头顶。
真田没有察觉，起身，枪管收回。
激战声传来，电话响起。
真田出门，抓起话筒。
长泽声音：中佐，十万火急，八路进攻火车站！
真田：知道了，你坚持一下。
跪坐小桌旁，又干了一杯清酒，表情镇定。
盯着小桌，真田点点屋顶。
真田：补上。
日军群：了解！
看着漏洞，日军不安。
真田：不用看，他走了。
日军群：小生失职。
真田：不怪你们，（看窟窿）他跟我不见外。
日军群跪谢，退出。
真田抓起战刀，临走前，从小桌果盘拾起一个苹果。
一名日军拎修补工具走进。
22-24 兆阳 车站外 夜/雨/外
六连进攻火车站，在碉堡前遇阻。
齐志武：爆破组，上！
两名战士抱炸药包冲出阵地。
22-25 兆阳 车内 夜/雨/内
枪声急促、凌乱。
真田想着心事，把苹果慢慢送到嘴边，突然感觉到什么，一愣，瞧瞧苹果。
苹果被人咬个豁。
真田：贼不走空......
闭眼、悔恨。
司机：中佐......
真田：调头！回去！
司机调头
22-26 兆阳 日式客厅 夜/雨/内
真田率人冲进。
室内凌乱，有被翻过的痕迹。
地上散落工具，但却不见人影。
真田看果盘，苹果已全部消失。
日军搜查。
镜框已破碎，遗像均散落在地。
真田毅：八嘎......
拾起遗像，归位，真田、日军鞠躬敬拜。
真田：我高估了他人品。
群体面面相觑。
真田：（用战刀指屋内）这才叫土匪进宅。
日军小队长：（想到什么）中佐，我们还少个人。
嗅嗅鼻子，真田掀起布幔，露出日军尸体。
刺刀没拔，血液渗出。
22-27 兆阳 屋顶 夜/雨/外
闪电划过，激战声声。
贼九、李娴淑在屋顶移动。
贼九右手拎枪，左手捏着军票。
枪口冲下，为避免进水。
贼九：（看军票）妹儿啊，咱发了。
李娴淑不理贼九。
贼九：又咋啦？
李娴淑：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不是上房，就是逃命，现在，（掏出苹果）连贼也当了。
贼九：这怨我呀？你当我愿意？还不是鬼子逼的？
李娴淑：反正我想好了，要能躲过这一劫，就跟你分道扬镳。
贼九拽李娴淑。
李娴淑：别碰我！
贼九：咱不得瑟，行不？
李娴淑：用你管，我是你什么人？
贼九：当我稀得管你？自己往下瞧。
距李娴淑半步之遥，是屋檐尽头。
贼九：看出来了，你是真想跟我分道扬镳。
李娴淑突然发现情况。
李娴淑：（惊叫）小心！（推倒贼九）
22-28 兆阳 树上 夜/雨/外
日军狙击手扣动扳机。
22-29 兆阳 屋顶 夜/雨/外
水线击碎左臂望远镜，在李娴淑胸侧爆出血水。
摇晃一下，李娴淑摔在屋脊上。
贼九举枪还击，看向李娴淑，惨叫“四妹！”
22-30 兆阳 树上 夜/雨/外
水线穿透狙击手，喷出血雾后，狙击手被撞落。
22-31 兆阳 屋顶 夜/雨/外
血水顺瓦隙流淌。
李娴淑大口喘息，贼九按压止血，慌得六神无主。
李娴淑：快......快走。
贼九：别说了，要死一起死。
李娴淑微笑。
贼九：挺住，千万别睡，哥想法儿救你。
抽下绑腿，扎住伤口，贼九背李娴淑行进。
贼九：哥没丢下过你，你也别丢下哥。
趴在贼九背上，李娴淑表情幸福。
22-32 兆阳 战壕 夜/雨/外
水线夹杂白汽，密集掠上天空。
日军向八路还击。
真田走近。
长泽敬礼。
真田：什么情况？
长泽：攻得很猛，没有炮。
真田：（看密集水线）嗯，应该有一个中队。
长泽：我们兵力不足，可不可以......让皇协军参战？
真田：不必，（看城外）你也说了，他们没炮。
长泽：明白！
真田：要让敌人牵着走，这仗必输无疑。
日军甲：（上前，敬礼）报告，六号狙击手玉碎。
真田叹息一声，回望城内。
日军乙：报告！五号狙击手玉碎！
长泽动容，真田冷静。
日军乙：报告，四号、七号狙击手......
长泽：别说了！
日军乙闭嘴。
长泽：他打疯了。
真田点头。
22-33 兆阳 小院 夜/雨/外
爬下屋顶，贼九把李娴淑放到墙根。
李娴淑：（喘息）想不到，你还会打巷战？
贼九：不是不会，是没机会。
李娴淑：不能再上房了，容易暴露。
贼九：放心，想弄死我，他还没长那犄角。
李娴淑点头、微笑。
看看左右，贼九背李娴淑疾走出院。
22-34 狙击镜视野 夜/雨/外
贼九背李娴淑转进小巷
视野跟踪贼九、李娴淑。
地面积水混杂血水。
22-35 兆阳 废弃楼内 夜/雨/内
屋顶缺失，有烧掠过的痕迹，地上躺着中国人尸体。
玻璃全部破碎。
闪电划过。
狙击手立在右窗前，扣动扳机。
22-36 兆阳 小巷 夜/雨/外
墙上出现持枪人影。
贼九骤然闪身，水线白汽从身边掠过，击中墙壁。
弃楼二层有三扇窗，不见人影。
放下李娴淑，除下她帽子挂在枪口，贼九举枪搜索弃楼二层。
左侧窗口上残存雨檐。
雨水浇得贼九睁不开眼。
贼九把帽檐移到额前，避免雨水干扰。
22-37 兆阳 废弃楼内 夜/雨/内
雷声响起。
狙击手从窗下猫腰穿行，来到左侧窗口。
咬咬牙，刚一起身，发现贼九刚好把枪移向自己。
迅速蹲身，狙击手紧张，大口喘息。
22-38 兆阳 小巷 夜/雨/外
闪电划过。
钢盔顶部在中间窗口游走，贼九举枪追击。
李娴淑：（喘息）这是猫捉老鼠，你要判断出，他下次在哪出现。
贼九眨眼。
李娴淑：猜错了，丢命。
22-39 兆阳 废弃楼内 夜/雨/内
右侧窗口，木棍支着钢盔。
狙击手蹲在屋中央，抹去脸上雨水，来回观瞧左、中窗口，很紧张。
一咬牙，狙击手爬向左、中窗口间断壁。
雨水浇灌。
贴在壁上，狙击手擦眼、喘息，猛然闪到左侧窗口举枪。
22-40 狙击镜视野 夜/雨/外
贼九持枪，帽子指向视野。
帽子爆开，水线白汽向视野逼近。
22-41 兆阳 废弃楼内 夜/内
狙击手惨叫一声，头部爆出血水。
摇一摇，狙击手扑倒在左侧窗口。
22-42 兆阳 小巷 夜/雨/外
贼九拉动枪栓，潇洒退出弹壳。
李娴淑：（喘息）怎么判断的？
22-43 兆阳 废弃楼内 夜/雨/内
右、中窗口均直接暴露雨下，左侧窗口因有防雨檐，避免了雨水侵袭。
22-44 兆阳 小巷 夜/雨/内
贼九：想干掉我，他得先睁开眼。
点点帽檐前的雨帘。
22-45 兆阳 火车站外 夜/雨/外
雨声渐歇，激战还在持续，日军动用火炮。
齐志武两眼血红。
炊事王跑到齐志武身边。
炊事王：教导员，这么打不行啊，损失太大！
齐志武掏枪，对准炊事王。
齐志武：我说过，谁敢劝，我就毙了谁！
炊事王：那你毙吧！
齐志武掰开机头。
阎国鸣、老焦赶到。
阎国鸣：齐大白话！
上前一脚踹倒齐志武。
阎国鸣：无法无天了你。
老焦：（指齐志武，对部下）把他带走！
部下：是！
上前抓住齐志武。
阎国鸣：停止战斗！
齐志武：（跪地，哭求）团长，不能啊，老九还在城里！
警卫看阎国鸣。
六连还在战斗。
阎国鸣：（对六连）我说停止战斗，你们聋啦？
齐志武嚎啕大哭，冲火车站喊“老九”。
机枪刘推上子弹，率先跃出战壕。
六连呼喊着“排长！”，全体冲向车站。
老焦：都给我回来！
无人理睬。
阎国鸣、老焦惊呆。
老焦：坏了，打疯了。
阎国鸣：（醒悟）那倒不是，耳朵都震聋了，听不见。
22-46 兆阳 胡同 夜/外
雨停，枪声还在持续。
贼九背李娴淑前行。
贼九：妹儿呀，忍着点。
李娴淑呼吸急促。
贼九：哥错了，不该答应你分道扬镳，不该......
李娴淑在贼九肩头一捏。
贼九：（哽咽）只要你平安，哥为你做啥都行。
走几步，贼九感觉到什么，余光看李娴淑。
李娴淑双眼紧闭。
贼九：（哭腔）妹儿……四妹！！！
22-47 兆阳 广场 夜/外
真田焦急等待。
日军抬来两名狙击手尸体，同其他尸体排成一列。
真田目光凶狠。
长泽：中佐，您不妨考虑一下，抽调作战部队介入。
看车站方向曳光，真田摇头。
长泽：拜托了！
真田：再坚持一下，我相信自己训练的狙击手。
长泽：（瞧尸体）可现在......
真田：战损太高，没法交代，对吗？
长泽犹豫，最终还是点头。
真田：放心，后果我来担，你没有任何责任。
长泽看向真田。
真田神色刚毅。
真田：有时候，只要坚持一下，（看天空）战争就能打赢。
22-48 兆阳 丁字路口处 夜/外
路口杂货铺前堆满水缸，伙计尸体躺在地上，脚穿布鞋。
李娴淑鼻孔下，发丝微微摆动，表明她还有气息。
贼九来到路口，并没有急于冲出去，而是用小镜子向两边照。
左侧道路尽头，中国百姓尸体堆在狗洞前。
右侧路边有辆汽车，车下昏黑。
贼九犹豫。
22-49 兆阳 汽车下 夜/外
车下埋伏一名狙击手，趴在水泊里，无声打开保险。
22-50 兆阳 狗洞前 夜/外
路灯下，尸体叠压，缝隙间露出枪口。
一具“尸体”睁眼，悄悄握住枪。
22-51 兆阳 汽车下 夜/外
狙击手死盯胡同口。
一颗手雷滚进车底。
狙击手：神様！
向一侧翻滚。
22-52 兆阳 狗洞前 夜/外
爆炸传来，装死的狙击手惊醒，迅速贴近狙击镜。
22-53 狙击镜视野 夜/外
汽车冒起浓烟、烈火。
车旁倒毙狙击手尸体。
丁字路口被照亮，不见袭击者身影。
22-54 兆阳 小院 夜/外
贼九望院墙冷笑，墙外火光冲天。
贼九：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
背李娴淑转移。
22-55 兆阳 狗洞前 夜/外
狙击手还在瞄准。
22-56 兆阳 丁字路口处 夜/外
李娴淑躺在墙根。
贼九苦思冥想。
【插入】：一队日军从院前经过。李娴淑、贼九躺在尸堆中装死。 日军没发现二人。
贼九：就怕有装死的。
回头看看，发现水缸。
22-57 兆阳 狗洞前 夜/外
胡同口处接连滚出几口水缸。
狙击手：八嘎......
水缸堆在路上，狙击手没敢开枪。
一口缸里露出日本皮鞋。
狙击手点头，扣动扳机。
水缸被击碎，现出伙计尸体。
狙击手：糟糕！
巡视水缸，飞速换弹。
贼九钻出水缸，迅速举枪。
狙击手瞄准。
贼九扣动扳机，目标爆头倒地。
背上李娴淑，来到狗洞前，贼九踢狙击手。
脚穿伙计布鞋。
贼九：下辈子，练枪先练手。
把李娴淑放在一侧，贼九钻进狗洞。
22-58 兆阳 狗洞后 夜/外
不远处，狙击手领队站在狗洞对面，左手拎着狙击步枪，右手拿着手枪，正瞄准狗洞。
22-59 兆阳 民居 夜/内
马武、于副官盯着落地钟。
于副官、马武焦躁不安。
于副官：老马，你先走吧，去晚了，当心鬼子怀疑。
马武：（摇头）再等等，人不回来，我放心不下。
两声枪响传来。
于副官、马武紧张。
佣人跑进。
佣人：老爷，不好了。
马武、于副官起身，变脸色。
佣人：外面来了好多鬼子。
马武按住手枪。
于副官：（对佣人）说没说什么事儿？
佣人：我不敢问，他们就让老爷走一趟。
于副官：（对马武）把鬼子引开。
马五：明白。
于副官：小心真田。
马武点头，拾起帽子离去。
于副官继续等待。
22-60 兆阳 狗洞后 夜/外
洞口附近有血。
真田蹲在血迹处。
手电光照亮四周。
狙击手领队死在院内。
长泽：这么近还打不死他，真是匪夷所思。
真田：知道壁虎吗？
长泽点头。
真田：壁虎在危机时刻，会断掉尾巴逃生。
长泽思索。
真田：土匪也一样，用什么部位应对偷袭，中枪后，该怎么保持反抗能力，这是他们的绝活。
【插入】：
贼九钻过狗洞，站起身，愣了愣，抬头看前方。
狙击手领队手枪瞄准开枪。
贼九迅速滚身掏手枪。
子弹打在贼九臀部。
贼九用手枪干掉狙击手。
贼九一瘸一拐走到尸体前，狠啐一口。
贼九：算你狗日的倒霉，爷这屁股蛋子没知觉。
看狙击手领队尸体，真田伤感。
真田：没料到他擅长巷战，这是我的错。
宪兵领马武走来，马武冲真田敬礼。
真田：马桑，从现在开始，你的部队由我接管。
马武：（立正）是！（迟疑）那我......
真田：你留在我身边。
马武：多谢太君栽培。
真田：（微笑）栽培？
马武：是。
真田：八路就在城外，你要知道，栽培很可能是送死。
马武：愿为皇军赴汤蹈火。
真田：是吗？（凑近马武）猜猜，你这句话，那个内奸会不会说？
马武：（镇定）内奸是谁？
真田：谁知道呢？不过没关系，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会走到他前头。
笑着点自己的头。
马武陪笑。
真田：（拍马武肩膀）笑得有点假，可我喜欢。
22-61 兆阳 马武家 夜/内
于副官怅然起身，准备转移。
房门被撞开，贼九背李娴淑出现，裤腿上全是血。
二人对视，双双惊呆。
贼九用手枪指住于副官。
于副官举手投降。
贼九：你怎么在这？
于副官：我必须在这。
贼九：哪边的？
于副官：自己人。
贼九犹豫。
于副官：（看李娴淑）再不救她，张三、李四肯定分家。
点头、收枪，贼九、于副官把李娴淑放在床上。
于副官抓起李娴淑手臂，把脉检查伤情。
贼九：（对于副官）我能信你吗？
于副官：你信马武么？
贼九：还行吧。
于副官：那就行，我跟他一样。（看贼九伤情）你这伤没事吧？
贼九：（拍大腿）多个眼儿，没伤到骨头，死不了。
于副官：不愧是两肋插刀的人。（放下李娴淑手臂）要快，再不救，她必死无疑。
贼九：咋救？
于副官：找个大夫。
贼九：（指李娴淑）谁能比她高明？
于副官想了想，用力掐李娴淑仁中穴。
李娴淑幽幽转醒。
李娴淑：于副官......
于副官：先别问我身份，说你的伤情。
李娴淑：（喘息）胸痛，呼吸困难，很可能是......开放性血气胸
贼九：咋治？
李娴淑：手术、引流。
于副官：（为难）这得上医院，找西医。
贼九：没事，我背她去。（想到什么）兆阳有几家医院？
于副官：只有一家，鬼子开的。
贼九：告诉我在哪儿。
22-62 兆阳 宪兵队 夜/内
部下列队站在真田面前。
真田：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
部下：明了！
退出，长泽、马武留下。
真田：要注意药店、医院、诊所这类机构，（展示带血弹头）他受伤了。
长泽：枪伤只有我们能治，中佐，对医院加强戒备吗？
真田：你说呢？
长泽：明白。（敬礼、离去）
真田：（摆手）慢！
长泽停步，转身。
真田：（看一眼马武，对长泽）我跟你去。
22-63 兆阳 急诊室前 夜/内
走廊里有日军伤员。
贼九着伪军制服，背李娴淑来到急诊室前。
贼九：（对李娴淑，低声）能不能捡回小命，看你咋忽悠。
李娴淑：（虚弱）知道了……（冲急诊室，日语）救命……救命……
医护人员冲出，为李娴淑检查伤势。
医生：枪伤？（看贼九，警觉）怎么回事？
贼九点头哈腰陪笑。
李娴淑：支那人打的，（指贼九）他救了我。
医生：欧内爱桑，请您理解，我们只接待日本人。
李娴淑：别误会，我就是日本人。
医生瞧李娴淑的中国服装，狐疑。
李娴淑掏出户籍证明，递给医生。
医生：（阅毕）你叫小栗原加代？
李娴淑：是。
医生：怎么穿支那衣服？
李娴淑：支那人闯入聚居地，为了活命，我们都改装了。
医生：该死的支那猪，（对护士）马上手术！
护士：哈依！
李娴淑被推走，贼九擦汗，松口气。
真田、马武、长泽走进。
贼九一眼注意到真田，手指忍不住颤动一下。
真田径直走向贼九，越来越近……
22-64 兆阳 城外 夜/外
战斗已经停止。
士兵往下抬伤员、尸体。
阎国鸣、老焦表情沉重。
阎国鸣：唉......这六连呐，就跟牢房过不去，防都防不住。
老焦：是啊，只顾盯老九，没想到，齐大白话能后来居上。
阎国鸣：怎么收拾他？
老焦：未经请示，擅自行动，对不起，先关半个月禁闭。
阎国鸣：我看行。还有，再给他降两级，叫他滚回六连当指导员去！
22-65 兆阳 医院 夜/内
真田、长泽、马武走到贼九面前。
贼九起身点头哈腰。
马武手心见汗。
长泽：（不悦，汉语）你在这干什么？日本人的医院，不接待支那人！
贼九起身，冲长泽谄笑。
贼九：太君误会了，不是我来看病，是陪日本人看病。
长泽：（点头）哦，原来这样，那你快走吧。
贼九：是是。
贼九没动，依旧点头哈腰。
长泽：（对贼九）你这样子很讨厌，不要再对我笑，滚！
贼九：太君不走，小的哪敢先滚。
真田皱眉，打量起贼九。
长泽：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让你快滚！
贼九眨眼，后退离开。
真田楞一下，意识到什么。
真田：（对贼九）把你身子转过来。
贼九退撞长椅摔倒，蜷成一团痛苦不堪。
日本人哈哈大笑。
真田不露声色看贼九。
马武：（对真田）太君，有什么不对吗？
真田：让我瞧瞧他背影。
马武：是！
真田：（对长泽）你来办！
长泽：遵命！
马武悻悻一笑。
长泽将贼九翻转。
贼九罗锅，一肩高，一肩低。
长泽：这......
真田踩住贼九脊背，用力踏直。
贼九喘息，眼睛眨个不停。
真田蹲身，微笑。
真田：老朋友，久违了。
日军按住贼九，贼九没吭声，没反抗。
手术室亮着红灯。
真田：（指红灯，对贼九）谁在里面，不用我猜了吧？
贼九冷笑。
长泽掏枪。
真田：慢！
长泽一愣。
真田：医院是圣洁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杀人。
长泽：是。
真田：拖出去毙了！
日军将贼九拖走。
真田：（对长泽，低声）看好马武，必要时。
做砍头手势。
长泽：明白。
22-66 兆阳 马武家 日/外
于副官接收电文，抄报。
破译，密电内容为：108联队翌日开拔。
摘下耳麦，于副官揉揉脸，很紧张。
于副官：要坏......
22-67 兆阳 3号病房 日/内
真田观瞧沉睡中的李娴淑。
长泽：（问护士）她叫小栗原？
护士：是的。
真田：（冷笑）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护士：哈依。（离去）
真田看李娴淑，思考。
长泽：小栗原家丢失的户籍，原来在这。
真田：万物皆有用途，在于如何发挥。（微笑）想假借身份混出城，你把事情想简单了。
枪响数声。
长泽：中佐，恭喜你大仇得报。
真田：（欣慰）杀掉一个人，真是不容易，次郎可以瞑目了。（想到什么，神色突变）马武呢？
长泽：在隔壁，我把他关起来了。
真田推门走出。
22-68 兆阳 房间 日/内
房间内躺着日军尸体。
马武消失不见。
盯着尸体，真田、长泽脸色阴霾。
22-69 张庄 团指 日/内
阎国鸣看通报，神色焦急。
老焦匆匆走进。
老焦：老阎，白忙活了，108联队没拖住。
阎国鸣：看来，兆阳是非攻不可了。
老焦：五团、六团还在路上，就凭咱这点人......
阎国鸣：代价小不了，唉......要有门炮，那就好了。
看兆阳城区图。
火车站位于城外，周边碉堡林立，壕沟纵横。
车站与城区间没有城墙，已被开辟为日本侨民聚居地。
22-70 兆阳 医院后院 日/外
地上躺着日军尸体。
贼九、马武消失不见。
长泽：肯定是马武干的。
真田点头。
长泽：您早知道他是内奸？
真田点头。
长泽：那为什么......
真田：没把他及早处决？对吗？
长泽点头。
真田：谁是他同伙，你知道吗？
长泽摇头。
真田：所以杀了他，就会打草惊蛇。
长泽：现在怎么办？
真田：发动侨民，搜缴武器，集中看管皇协军。
长泽：了解！（惋惜）可惜，让那混蛋跑了......
真田：他跑不掉。
长泽：（想到什么，看李娴淑）没错，这女人还在。
22-71 兆阳 小巷 日/外
马武、贼九跑进小巷，二人喘息。
贼九：老马，救命之恩，兄弟谢了。
马武：别说这个，李四怎么办？
贼九：让我想想。
马武：那我先去找老于，通知他转移。
贼九：好！
马武离去。
22-72 兆阳 小院 日/外
（场景同23-46）
中国百姓尸体横陈。
日军冲进院子。
狙击手登房潜入射位。
电线从医院楼顶延伸到小院。
枪口指向医院。
22-73 狙击镜视野 日/外
视野清晰可见医院正门。
22-74 兆阳 民居小院 日/外
真田看屋顶狙击手。
撂下步枪，狙击手冲真田挥手。
22-75 兆阳 秘宅 日/内
马武面带遗憾。
于副官不停吸烟。
贼九蹲在墙角苦思冥想。
于副官：老马，你不用自责，换了我，面对同志生死，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马武：唉......可这一暴露，就没法拖住鬼子了。
于副官：（苦笑）谁叫我们遇上了真田？
贼九看于副官。
于副官：真田用事实证明，他有能力守住兆阳，这一点，就连我们也深信不疑。
马武：怪不得深津能沉住气，原来因为这个。
于副官：所以要拖住鬼子，就得另想办法，但不管你怎么想，最后还得面对真田。
于副官、马武愁眉不展。
贼九：哎？干嘛跟那鳖犊子死磕？正面打不过，你不会背后下刀？
于副官/马武：嗯？
对视，看贼九。
贼九：你们看哈，深津相信真田能守住兆阳，对吧？
于副官、马武点头。
贼九：那要守不住呢？
马武：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贼九：断掉通讯，就说兆阳被我们攻破了，小鬼子没法核实，看他急不急？
于副官：（恍然）对呀，这样一来，就算真田再怎么折腾，那也没用了。（拍马武）暴露得好，幸亏把他救了，不然就凭咱俩，呵呵，肯定抓瞎。
马武“呵呵”笑。
22-76 望远镜视野 夜/外
门口岗楼上有哨兵，视野推进，城防部队大院清晰可见。
通讯室屋顶竖着天线，窗扇敞开，灯光下，可见一排电台。
日军通讯兵进进出出。
22-77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马武、贼九穿日本军服。
贼九趴在塔顶，用望远镜观察通讯室。
鬼子哨兵死在一旁。
马武：电话线，城外会搞定，能不能拖住鬼子，看你了。
贼九撂下望远镜，表情为难。
马武：咋了？
贼九：只有一枪机会，可是......（望远镜交给马武）自己看吧。
马武：（观察）啊？这么多电台？
贼九做瞄准状，思索。
马武：（看表）哎，你可快着点，再有十分钟，（看尸体）鬼子就换岗了。
贼九：别催，让我想想。
马武：啊？你没有应急方案？
贼九：这不赶上了么？谁知道能有这事？
马武：（摇头）碰到你，我认了。
不停看表，给人感觉不安。
贼九：你先撤吧。
马武：嗯？
贼九：有你在这儿，我闹心。
马武：好吧，我去处理尸体。
贼九：嗯！
交还望远镜，马武爬下水塔。
贼九挠头，愁眉不展。
贼九：（看狙击步枪）这要有门炮，就好了。
一队日军远远走来，贼九起身装作放哨。
马武背尸体，拖枪离去。
日军从塔下经过。
贼九注意到日军。
路灯下，日军腰部手榴弹泛油光。
猛地一愣，贼九意识到什么。
日军远去，贼九重新瞄准。
22-78 狙击镜视野 夜/外
进出日军中，有名士兵腰悬九七式手榴弹。
交点锁定手榴弹。
22-79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贼九还在瞄准。
马武爬上水塔。
马武：还有三分钟，不行咱就撤
贼九：有办法了。
马武：嗯？
贼九：往右看，鬼子的手榴弹。
马武：（观测）怎么啦？
贼九：打爆它。
马武：开玩笑吧？那里面装着TNT炸药，稳定性很高，子弹打上没用。
贼九：要是打撞针呢？
马武：（怔怔地）二百米，打撞针？这跟大炮打蚊子有区别吗？
贼九：不试一试，咋知道？
马武摇头，继续观测。
22-80 望远镜视野 夜/外
一个日军走出院门，向水塔行进。
22-81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马武：（急切）坏了，换岗了。
贼九：知道，别吵。
继续瞄准。
22-82 狙击镜视野 夜/外
通讯室院内，日本国旗向左全张。
悬挂手榴弹的日军向通讯兵敬礼。
通讯兵起身接过文件，两个人说着话。
交点下第一横杠右侧锁定手榴弹撞针。
22-83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马武：快打呀，没时间了。
贼九：别急，等他弯腰.......
22-84 狙击镜视野 夜/外
手榴弹士兵向通讯兵鞠躬，撞针、弹体于视野垂直。
22-85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贼九扣动扳机。
22-86 【子弹、撞针特写】
子弹脱膛，挤压气流，旋转呼啸飞向通讯室。
弧线掠过岗楼，穿过窗口，逼近弯腰日军。
【剖面】：子弹击打撞针，压断保险销，冲击雷管。
日军被撞飞。
22-87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贼九、马武张大嘴巴，静候结果。
22-88 兆阳 指挥部岗楼 夜/外
日军哨兵处于惊呆状态。
22-89 兆阳 指挥部 夜/外
通讯室发生爆炸，气浪、火焰冲出窗口……
22-90 兆阳 水塔上 夜/外
马武：（兴奋）成功啦！
一枪挂掉换岗士兵，贼九拉马武爬下水塔。
子弹在头上飞。
22-91 兆阳 小院门前 夜/外
爆炸声传来。
狙击手还在瞄准医院。
真田：（看爆炸方向，吃惊）怎么回事？
长泽：（从屋内跑出）中佐，通讯室被炸！
真田：（迟疑片刻）明白了，想把我们搞聋。
长泽：我马上去增援。
真田：等等！
长泽驻足。
真田坐上摩托
真田：去车站。
长泽：（疑惑）中佐......
真田：那里还有部电台。
22-92 兆阳 街头 夜/外
贼九没命狂奔。
马武骑摩托追上。
马武：上来！
贼九上车。
马武：两条腿能赛过汽车轮子？
贼九：嗨，我不着急吗？
马武：再急也得等我，地形你熟吗？
22-93 兆阳 医院 夜/内
李娴淑还在昏睡，屋内有两名日军把守。
22-94 兆阳 火车站内 夜/外
一队日军走过。
贼九、马武从矮墙后闪出。
马武：前方200米，小楼二层，就是车站调度室。
贼九：行了，交给我吧。
正要走，被马武拉住。
22-95 兆阳 调度室楼下 夜/外
调度室窗户大敞。
日军车队抵达调度室门前，真田下车。
22-96 兆阳 火车站内 夜/外
贼九、马武闪进掩体。
贼九：坏菜，那鳖犊子又来了。
马武：他还真不是吹，确实能走到别人前头。（对贼九）哎，这回打什么？手榴弹？
贼九：别逗了，哪能回回踩到点？
马武：那怎么办？（看调度室）没等你靠近，就被打成了筛子。
二人思索、冒汗。
路基上有旅客扔下的酒瓶。
信号灯显示绿色。
马武看信号灯，瞧摩托车，想到什么。
马武：（打定主意）老九，这里交给我了，剩下的事儿，你知道该咋办。
贼九：你？行吗？
马武：车站我比你熟，你在这儿，只能给我添乱。
贼九：不是，我......
马武：走吧。
贼九看马武。
马武：你真的帮不上忙。（拍贼九肩膀）等打跑鬼子，我请你喝酒。
贼九：（犹豫一下）行，我请你喝疙瘩汤。
马武笑了。
贼九离去。
拎起酒瓶，马武走向摩托车油箱。
22-97 兆阳 调度室下 夜/外
真田在思索。
汽笛传来，真田惊醒。
一列火车向调度室方向开来。
真田：（点额头）他会怎么接近？（看火车，一惊）搬开道岔！
日军跑向路基，刚接触道岔，火车呼啸而过。
真田闭眼，摇头。
煤车上，马武举两瓶莫洛托夫鸡尾酒，向调度室抛掷。
酒瓶提前落地、燃烧。
正面日军被烈火包围，其余闪避。
马武无奈，跳车冲锋，结果身中一弹。
摇晃几下，马五咬牙抛出酒瓶。
酒瓶从窗口飞入调度室，引燃。
盯着马武，真田不停点头。
马武奔向车尾，身体再次中弹，一个趔趄甩出，手指已触到栏杆，但车速越来越快，最终远去。
喘息爬起，鲜血滴落。
冲火车苦苦一笑，马武整理一下衣衫，转身从容走向日军。
日军持枪逼近。
真田：支那人......（摇头，叹息，猛然想到什么，看城内）不好！
马武挺胸迎向刺刀......
22-98 狙击镜视野 夜/外
日本伤兵若干，或是被抬，或是被搀扶走向医院，身体裸露部位裹有纱布。
一个日军（贼九）混在人群中，脸上缠着纱布。
都有火烧痕迹。
22-99 兆阳 小院屋顶 夜/外
狙击手：（对长泽）长官，来了很多伤兵。
长泽：那是队部的通讯兵。
狙击手：能查验一下身份吗？
长泽：（想了想）你守在这里，我去看一看，记住，盯紧那个女人。
狙击手：了解。
长泽离去。
22-100 兆阳 医院走廊 夜/内
日本伤兵挤在走廊。
22-101 兆阳 3号病房门外 夜/内
隔着玻璃，贼九看到昏睡中的李娴淑，拔出匕首。
22-102 兆阳 3号病房 夜/内
门后埋伏短枪日军，李娴淑床头也站有日军。
门被撞开，门板挡住短枪日军，贼九甩匕首射杀床头日军。
短枪日军被扭腕下枪，贼九将其掐死。
李娴淑滞留引流瓶，还在昏睡。
走到床前，贼九摘下脸上纱布，拍打李娴淑。
贼九：醒醒，醒醒。
李娴淑“嗯”了一声，继续睡。
贼九咬李娴淑手指，李娴淑“啊”地一声睁眼，看贼九，表情呆滞。
贼九：自己能走不？
李娴淑没说话，眼睛一眨一眨。
贼九：这都治傻了，唉......
推病床往外走。
22-103 兆阳 医院走廊 夜/内
贼九拖李娴淑进走廊。
长泽等人赶到。
长泽：射击！
日军举枪。
贼九抱起李娴淑，踢翻病床。
子弹穿透病床，划过贼九身旁。
李娴淑身上拖曳床单。
贼九抱李娴淑拐上楼梯。
22-104 兆阳 医院楼顶 夜/外
铁门被撞开，贼九抱李娴淑闪进，随手闩住门。
撕开床单，贼九将李娴淑绑在身上，剩余布单搭住电线。
砸门声传来。
贼九准备起身，发现对侧屋顶狙击手，立刻蹲身、隐蔽、紧张。
李娴淑：（声音虚弱）有麻烦了？
贼九点头、握紧南部手枪。
子弹穿透铁门，打在二人左右。
李娴淑：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命。
贼九：别说丧气话。
李娴淑：还有办法么？
贼九：赌了。
咬牙起身抓住布单。
长泽踹开铁门。
贼九滑落。
22-105 狙击镜视野 夜/外
医院大门全景，视野受限，没包括屋顶。
贼九、李娴淑滑入视野。
准线焦点迅速对准二人。
贼九扣动扳机。
22-106 兆阳 小院 夜/外
狙击手被击毙，电线被贼九割断。
李娴淑滚落，贼九扑救，二人摔下屋顶。
贼九垫在李娴淑身下，大腿被工具箱凿子刺穿。
李娴淑：（惊叫）三哥！
手脚无力抬起。
贼九咬牙缓拔凿子，豆大汗珠滚落。
枪声逼近。
贼九还在拔凿子。
李娴淑：鬼子来了......
极度恐慌，脸贴住贼九，呼吸粗重。
22-107 兆阳 医院大门 夜/外
长泽等人冲出医院。
22-108 兆阳 民居院内 夜/外
真田、长泽带人冲进院内。
地上有一把带血的凿子。
血迹延伸，直至狗洞前消失。
长泽：八嘎......
真田面色平静，不发一言。
22-109 兆阳 街头 夜/外
贼九背着李娴淑，一步一个血脚印。
李娴淑：哥，放我下来吧。
贼九：别说话，哥不会丢下你。
用布单勒住伤口，贼九继续前行。
血印轻了许多。
李娴淑泪流不止。
树叶飘落......
22-110 兆阳 宪兵队 日/外
墙壁挂着贼九素描像。
真田有滋有味欣赏。
长泽等人噤若寒蝉。
真田：越来越佩服他了，（点素描像）这才叫对手。
长泽一脸愧色。
真田：瞒天过海，调虎离山，趁火打劫......整个一套连环计，信手拈来，如行云流水，唉......真是大手笔啊，难怪次郎会败在他手下。
唏嘘。
长泽：小生无能。
真田：（看长泽）对付他很难吗？
长泽：感觉......有点苦手。
真田：（连连点头）好吧，既然斗不过，那就不要斗了。
潇洒撕碎素描。
长泽：中佐，您......
真田放开碎片，任其自由飘落。
真田：有些人，（耸肩）很怪，（点长泽）譬如说你，长泽君。
长泽立正。
真田：杀掉他，是你的职责吗？
长泽：不是。
真田：那为什么要本末倒置？
长泽：这......
真田：你的职责是什么？
长泽：守住兆阳。
真田：可兆阳兵力吃紧，又成了聋子、瞎子，你还守得住吗？
长泽等羞愧、冒汗。
真田：守不住了，绝对，诸君，不要再奢望了。
长泽等：中佐！我等愿意死战！
真田：（竖食指摇动）可我不想死。
长泽等面面相觑。
真田：你们也不能死。
长泽：还有退路吗？
真田：你猜？
22-111 清溪镇 团部 日/内
郭闻志埋头审阅、签署卷宗。
小红走进。
郭闻志：哎？你怎么来了？
小红：回兆阳吧，是时候了。
郭闻志：（诧异）你没事吧？
小红：太原、北驿都在呼叫兆阳，可兆阳一直没回复。
郭闻志：这代表什么？
小红：（把抄报纸丢给郭闻志）看看于副官怎么说。
郭闻志：（念抄报纸）八路围城，兆阳通讯瘫痪......难怪联系不上真田，看来这块宝地，是真要易主了。
小红：关键是易给谁？我们，还是共产党？
郭闻志：这还用说？我马上联系旅部，请他们火速增援。
准备离去。
小红：不急。
郭闻志：嗯？
小红：（点窗外）兆阳的物资，你打算让别人分杯羹？
郭闻志：（思索，为难）量太大，我们一家恐怕吃不下。
小红：那要能吃下呢？
郭闻志：嗯？什么意思？你以为鬼子会发善心，把东西给咱留下？
小红：叫于副官，找真田。
郭闻志：干嘛？
小红：交涉，让他放我们进城，由我们替他保管物资。
郭闻志：（疑惑）这能行吗？
小红：真田肯定答应。
郭闻志狐疑。
小红：对日本人来说，毁掉物资那是损失。可要交给我们，情况就不一样了，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说他损失什么？
郭闻志犹豫。
小红：日本最缺什么？
郭闻志：物资。
小红：花钱能买到吗？
郭闻志：现在这时局，很难。
小红：他缺钱么？
郭闻志：（恍然）对呀！钱算什么？把鬼子家当卖给鬼子，这主意都能想出，（冲小红挑大拇指）厉害！我服了。
小红笑而不语。
郭闻志冲西南遥拜。
小红：干什么？
郭闻志：拜祖宗！你这媳妇上哪找？郭某三生有幸！
小红：胡扯什么？我还有话呢。
郭闻志：（毕恭毕敬）悉听夫人教诲。
小红：（点桌面）找机会，除掉于副官。
郭闻志：（闪个趔趄，吃惊）这......这......
小红：他是共产党。
郭闻志：（擦汗）玩笑开大了吧？他是家生奴，从小跟着我。
小红：要我拿出证据吗？
郭闻志：你说。
小红：兆阳通讯中断，他是怎么知道的？跟鬼子联系过？
郭闻志：鬼子要知道他有电台，就不会通讯中断了。
小红：那这个秘密，是谁告诉他的？（点郭闻志）你，（点自己）还是我？
郭闻志：（阴霾）八路......
小红：不是自己人，谁会跟他透露消息？
22-112 兆阳 秘宅 日/内
李娴淑卧床引流，贼九、于副官陪在身边。
李娴淑：（对于副官）那两口子怎么说？
于副官：肯定介入。
贼九：好端端的，干嘛拉上国民党？
李娴淑：这是生意，你不懂。
贼九：啥？
于副官：不把他拉进来，你怎么保护物资？真田能白送你吗？
贼九：（点头）哦......（瞧副官）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眼？
于副官：（微笑）你没瞧出来的事，呵呵，多了去。
贼九：（一愣）嗯？
李娴淑：（对贼九）没有于副官刻意安排，你投奔清溪镇的路上，就被郭闻志干掉了。
贼九：啊？
李娴淑：把你从八路军调往新四军，也是他给焦政委出的主意。还有一线天，要没他帮忙解围，你以为咱的命真有那么大？鬼子、郭闻志会弄不死你？
贼九沉吟。
副官笑而不语。
李娴淑：反正疑点很多，只是你不往那方面想罢了。
贼九：（对李娴淑）那你咋知道的？
李娴淑：你丢失的荐书，于副官拿给我看过，不然，我怎么知道郭闻志想杀你？
贼九：原来，你早就知道他身份了，那为啥不告诉我？
李娴淑：党内机密，凭什么告诉你啊？有这必要吗？
贼九无语。
于副官：（点头，对贼九苦笑）行啊，该瞒的，不该瞒的，你都知道了，我也算彻底暴露了。
贼九、李娴淑看于副官。
贼九：（怔愣）啥意思？
李娴淑：他指小红。
贼九：是吗？
于副官：（点头）我能瞒过少东家，但瞒不过那女人。
李娴淑：你是故意的？
于副官不语。
贼九：脑袋大呀你？
于副官默然。
李娴淑：（对贼九）你不懂，他这是抱定必死之心。
贼九：咋回事？
李娴淑：郭家视他如己出，可他却背叛了郭家。
于副官伤感。
李娴淑：他无愧于组织，无愧于天地，唯独愧于良心，要没猜错，他是想获得良心解脱。
于副官潸然泪下。
贼九：那也不至于死啊？
李娴淑：因为你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叫养育之恩，真正的中国人，都是轻生死，重仁义。
贼九挠头。
李娴淑：行啦，你别跟着捣乱，还是多想想，该怎么出城吧。
贼九：出城？出什么城？
李娴淑/于副官：嗯？
面面相觑。
贼九躺在沙发上，样子很惬意。
贼九：又没人逼你，干嘛急着走？养好伤再说。
抓起两个苹果，全都啃上一口。
于副官：（指贼九，对李娴淑，很疑惑）他这......
李娴淑意识到什么，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