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好几个人身体一震。
我看着藤本:“刚刚听到学生说了。”
“原来如此。没办法,她们的消息真的很灵通。”藤本浮现苦笑。
“说是被逮捕?”
“不是逮捕,只是以参考人身份出面应讯。
“但……”一旁的掘老师插嘴了,“实际上就等于是逮捕吧!”
“不,不能这么说。”
“是吗?”
“等一下。”我走到藤本的办公桌旁,问,“能不能告诉我详细情形?”
依藤本之言,今天一早,S警局的大谷打来电话,要求麻生老师以参考人身份至警局应讯。当时是松崎接的电话,因为声音太大,所以被学生们听到了。
“不知为何会演变成这样,所以我们在猜测……”
崛老师缩缩脖子。
“不过,她真的是凶手吧?”长谷也转身面向这边。
“前岛老师,你知道什么内情吗?”掘老师问。我没有回答。
小田老师在自己座位边啜着茶,边说:“就算前岛老师不明白,对方却惦记着,毕竟,女人是执念很深的动物?”
“男人也有很多那种人呀!”掘老师回答。
这时,松崎走进,表情看来非常憔悴,步履也蹒跚。铃声响了,却好像不举行朝会。也许,松崎也不知该向大家说些什么吧?
栗原校长也躲在校长室里,或许正愁眉苦脸,不知已经抽第几支香烟了。
上课时,学生们的反应和老师们截然不同。她们表现得很高兴、活泼,认真听我讲课,但,心里一定把我和麻生恭子联想在一起吧!而且,任意想像。我自己则觉得不知在上些什么内容。
大谷刑事他们究竟查出什么眉目,而要求麻生恭子应讯呢?在第一桩命案中,她有完全的不在现场证明。而且,麻生恭子前天说过“真相根本在别处”这句话!
我的脑海里想的尽是这些,根本没办法上课。下课后,我问松崎有关麻生恭子之事。他有些不耐烦的告诉我,但是和藤本所说的相差不多。就这样,第二节谋、第三节课过去了。
正在上第四课时,小田老师来找我,低声告诉我说刑事来了。我吩咐学生们自修,冲出教室.
若是平常,学生们一定会在背后欢呼,但,今天不一样,所有人都像在窃窃交 谈。
和大谷在会客室见面,已经是第几次了?
“抱歉,在上课时间打扰你。”大谷身穿典型的刑事打扮——灰西装、未系领带。另外还有一位年轻刑事。
大谷的眼睛充满血丝,脸上泛满油脂。可能是因查出麻生恭子这位嫌犯,警方正积极展开调查吧!
“你知道我们请麻生老师出面应讯吗?”
“知道。”我颌首,“我想像可能和前天我被轿车追撞的事有关……”
“不,不是的。”大谷摇头。
我很惊讶:“不是?”
“没错!是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
“请稍待!”大谷慢慢自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翻阅着。动作很镇定,“昨天,一位年轻刑事在学校的焚化炉里找到一样东西,是手套,白色的棉布手套。”
为了让警方便于调查,从校运会以来,焚化炉从未点火燃烧。
“因为手套上沾着少许颜料,所以那位刑事才注意到。”
“颜料?”我搜寻记忆,在这次事件中,有什么和颜料有关?
但,大谷淡淡接着说:“你忘了吗?就是那个魔术箱。”
不错,那个魔术箱是以颜料着色。
“可是,也不见得就是凶手之物吧?”我反驳,“棉布白手套的话,很可能是啦啦队员使用的,所以有可能是参加啦啦队的学生在不知觉中碰到魔术箱。”
但,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大谷就开始摇头了。
“我们详细调查过手套,检测出内侧也有已呈干燥状态的似红色颜料之物,虽然很少量,但你知道是什么吗?”
“红色颜料?”我忽然一征。
“不错,就是指甲油。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是学生之物了。当然,最近有一些学生多少也化妆,但,应该不会擦红色指甲油吧?”
“所以你们……”
“昨晚,我们已向麻生老师借了她现在所使用的指甲油。当时,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办案人员就有自信了……反正,这且不说。将指甲油和手套上之物比对的结果,证实是完全相同,所以今天早上才会请麻生老师出面应讯。”
大谷如何向麻生恭子逼问,我大致上能猜得到。首先,一定是确认她在那天的行动,这时,她会表示没接近过魔术箱。于是,大谷拿出手套,再提出颜料和指甲油的矛盾,如此一来,麻生恭子会如何辩白?
“她没有辩白。似乎已经死心了吧!除了某一部分外,她几乎已全部说出。”
麻生恭子自白了——对我而言,这是非常惊异之事。但,大谷的语气却极其平淡。正因为他很平静,以致我的情绪也兴奋不起来,甚至,还注意到大谷仍称她为“麻生老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大谷深吸一口烟,吐出乳白色的烟雾,回答:“掉换一公升容量酒瓶的人是麻生老师,但是企图杀害前岛老师你的人却非她。”
“哪有……”我硬生生咽下“这种事”三个字。如果不是麻生恭子打算谋害我,她又为何要掉换掺毒的酒瓶?
“她说是受到凶手威胁。”
“受到威胁?”我反问,“她为何必须受凶手威胁?”
大谷搔搔头发,说:“本来是不能多说的,但,既然是你也无所谓。你以前曾假设麻生老师和村桥老师之间有密切关系,那个假设没错,而且,从今年春季开 始一直持续着。但,麻生老师面对和栗原校长的儿子之亲事,很自然的会想断绝和村桥之关系,可是村桥不答应。麻生老师抱着这只是成年人游戏的心理,而村桥却 把它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