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王日前也发誓永远不在我们彼此之间使用武力,庆阳王的使者带着他的誓书,正在赶往奉节的路上。”邓名诚恳地对李定国说道:“大王假黄钺,代天子内惩贼人、外讨不臣,我们希望大王不会把我们这个委员会视为敌人,我们不敢要求大王也写誓书,但希望大王也能派一个使者去奉节。”
李定国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个委员会虽然没有明言,但显然有另立朝廷的意味,隐含着对永历朝廷的敌意,而文安之居然掌管审判权,也是颇有不得体之处。
马宝本来就有怨气,这时忍不住道:“邓提督积极为奉节的这个委员会奔走,难道不是为了针对皇上和朝廷吗?”
“不是。”邓名急忙摇头:“我们不能各自为战,不然就会被鞑子各个击破。这个委员会没有给诸位将领们下令的权利,只是为了沟通。如果有人需要援兵,其他人能通过这个委员会知道;如果有人缺乏军粮,其他人也能得知他的难处;就比如大王吧,如果大王有使者在奉节,告诉我们大王需要军粮,或是需要我们呼应,我们才可能明白大王的战略啊。”
“这不就是视朝廷为无物吗?”陈佐才忍不住反驳道:“现在国家危急,你们应该放下成见,响应朝廷号令才是。”
邓名已经通过别人知道了陈佐才的经历,知道他是一个和任堂相似的读书人,弃笔从戎,在沐天波手下当了一个把总。吴三桂进攻昆明时,陈佐才正前往建昌检视库存储备,为永历移驾四川做准备;但随后得知沐天波跟着天子逃亡出国,陈佐才赶去缅甸,极力劝说天子返回李定国的军中,受到了马首辅和其他大学士们的厌恶,就想打发他回云南联络义士,省得在眼前添堵。正好得知昆明大火,吴三桂退兵,陈佐才受命把李定国请罪交还的黄钺再送回去。
陈佐才对邓名、夔东集团、还有建昌表现出来的军阀作风非常反感,已经到了深恶痛疾的地步,他不明白为何到了这样的关头,以邓名为代表的军阀们依旧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此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你们罔顾朝廷大义,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国家、衣冠于不顾,就不怕成了千古罪人吗?将来有何脸面去见祖先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