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椎!”
黄忠眼睛一亮,不由得发出一声暴喝。
只是,不等他声音落下,刘闯手中的八音椎嗡嗡作响,招式忽而刚猛,忽而阴柔。将黄忠缠住。
黄忠不敢怠慢,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
这一回再战,黄忠竟隐隐无法克制住刘闯的大椎,从最初占尽优势,逐渐变成了旗鼓相当……
两人又交锋十数回合,黄忠大叫一声,拨马跳出圈外。
他这一撤走,刘闯也立刻停下来。
两人在马上相视片刻,突然间哈哈大笑。
“多谢老将军指点。闯方有今日之突破。”
刘闯鹰蛇同舞已有一年多的时间,却迟迟没有进入龙蛇变。
可就在刚才,在黄忠那如同疾风暴雨的攻击之下,他竟然领悟刚柔变幻之道。此前他做不出来的动作,使不出来的招式。经此一战之后,竟一下子豁然贯通。也正是这种贯通,使得刘闯的龙蛇九变,正式迈入第八变,龙蛇变的境界。不过,刘闯知道,龙蛇变也只是一个开始,想要真正练成龙蛇九变的蛟龙变,需要更漫长的积累。好在,他年轻,有足够时间!
刘闯翻身下马,向黄忠躬身一揖。
黄忠这时候也不敢怠慢,从马上下来,恭敬回礼道:“皇叔勇武过人,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今日能见如此龙争虎斗,实我之幸。
只是皇叔这般行事,却非待客之道。元吉此前多有得罪,越还请皇叔,能多多原谅。”
蒯越,已从轻车上下来。
而刘闯则笑着上前,一把攫住蒯越手臂,“异度先生勿怪,方才不过是小小玩笑而已。
住所已经安排妥当,请先生随我入城……元吉公子我可是未敢怠慢,只等异度先生前来罢了。”
说完,刘闯竟不理睬黄忠和甘宁,与蒯越把臂而行,直入高密县城。
城门洞下,早有人准备好车仗,两人登上马车,直奔县衙走去。
“这算什么?”
甘宁愕然,疑惑看着刘闯和蒯越的背影。
这两人倒也真是古怪,居然也不理自己麾下,直入城中?
这时候,黄忠翻身上马,与甘宁道:“兴霸,还不跟上。”
对于黄忠,甘宁却不敢怠慢。这一路上,他与黄忠交手数次,自然知道黄忠的深浅。
“汉升将军,这算什么事?”
“走吧,刘皇叔已把你视作自己人,所以才不闻不问。
你问问这位小将军,恐怕刘皇叔已经在城中安排妥当……你把你那些僮客交给他,咱们皇叔走就是了。”
甘宁诧异向魏延看去,却见魏延拱手道:“兴霸只管去,公子早有安排。”
想想今天,其实挺丢人。
本想要一展身手,哪知道对方竟如此凶悍。
魏延这个人虽然高傲,但却有个好处:你比我强,我就对你以礼相待。
甘宁看到这里,顿时恍然。
他收起大刀,从使团中点出三百僮客,在魏延的带领下直奔城中。而他和黄忠,则紧随刘闯和蒯越身后,催马进入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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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衙后,酒宴已经摆好。
蒯祺到来后,被蒯越一顿臭骂,乖乖坐下下首。
被囚禁这段时间来,蒯祺老实很多。至少在刘闯面前。他不敢再摆出当初那蒯家大公子的派头。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胖乎乎,总憨态可掬的家伙,实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想当初我在洛阳时,也时常得中陵侯教诲。
一晃这许多年过去。可思及起来,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寒暄几句之后,蒯越便扯起了交情。
刘闯则看似非常激动,实在他和蒯越都明白,那不过是做戏而已。蒯越的确是受过刘陶的指点。可那又如何?刘闯若非闯出一条路来,恐怕蒯越也未必会提起这么一段关系。所谓的敬重,不过是建立在实力上。若刘闯没有闯出名号,蒯越随会以礼相待,但绝不会如此客套。
不过,说起关系来。刘闯和蒯家的确是有很深的关系。
别的不说,刘闯和蒯祺连襟的这层关系,不管怎样,都磨灭不掉。
“皇叔……”
“异度先生,莫如此客套。”
刘闯笑道:“元吉与我总是连襟,你我之间,也无需太多客套。
你还是唤我孟彦就好。这皇叔长皇叔短,总显得有些生分,也坏了你我两家的交情。元吉,我这里与你赔罪。不过你当初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我知刘荆州与江东孙氏有恩怨,可不管怎样,江东使团到来,便是我的客人。你当着我的面驱赶我的客人,未免先宾夺主之嫌。”
蒯祺这时候,更不敢与刘闯嘴硬。
蒯越就坐在这里。而且从蒯越的态度来看,他绝对是站在刘闯一边。
听到刘闯道歉,蒯祺连忙起身,“皇叔大人大量,此前我受人挑唆。故而才做出那等事情。我也知道,此事做的的确不妥,但还请皇叔看在你我两家交情上,宽恕则个,莫再挂在心上。”
刘闯说让他称其表字,那是对蒯越而言。
蒯祺虽然和刘闯是平辈,却不敢直呼刘闯表字,否则蒯越老大的耳光就会伺候过来。
把话说开之后,也就没了先前的尴尬。
不过蒯越还是非常好奇,“孟彦从未到过荆州,何以知汉升之名?
还有兴霸,他从巴郡迁来荆襄,名声并不显赫。若非我有些印象,恐怕刘荆州根本想不起来兴霸是谁。”
他这句话,也是向刘闯讨好。
这就等于告诉甘宁,你不要回去了……你就算回去,恐怕也不会被刘表看重。
甘宁一旁听真,不由得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他喝了一口酒水,只点点头,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