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越想,就越感到正确。
就在这时候,陈登沿着长廊匆匆走来。
“元龙,这下着雨,从何处来?”
陈登微微一笑,“特为皇叔分忧来……”
“哦?”
“玄德公今借居荆州,终非长久之计。
我观荆州,钱粮广盛,人口众多,且据大江腹地,东可进江东,西可去益州,实乃绝佳之所。
然刘表年迈,已无力再执掌荆襄。
玄德公何不趁势取之,则可为根基之所。”
刘备闻听,连忙摆手,“元龙休要胡言乱语,景升好意收留我等,又怎可窥视他家的基业?”
“刘荆州收留玄德公,不过欲使玄德公为其守门之犬耳。”
“哦?”
“我方才去拜访机伯,从他口中得知,刘荆州并不欲玄德公久居樊城。
今曹操声势惊人,刘景升心中畏惧。而南阳张绣,更趁机而起,屡次南下与刘景升冲突。故而,刘景升受人劝说,欲使玄德公驻守新野,为他守护北面门户。而且据我所知,荆襄士人,对玄德公似乎颇为忌惮。似蒯、蔡、黄三家,对玄德公一直心怀恶意,不可以不防。”
机伯,名叫伊籍,是刘表身边的老人。
他也是荆州治下,少有对刘备心存好感的人……事实上,除了荆襄士族之外,大部分刘表从山阳老家带来的老臣,对刘备还存有几分善意。
刘备闻听,不由得心生悲戚。
两行热泪没由来滑落,他泣声道:“想我刘备。与荆襄名门素无恩怨,何以如此害我?”
陈登道:“玄德公莫难过。其实以我看来,去新野也不是一桩坏事。
玄德公在樊城,便等于在刘景升眼皮子底下,任何动作都会被刘景升觉察,反而放不开手脚。若去了新野,倒可以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这些荆襄士族却有些麻烦,还要设法挽回才是。”
“那,该如何挽救?”
陈登想了想。轻声道:“我听机伯说,后日水镜山庄司马德操开讲《尚书》,到时候荆襄名士必然云集。玄德公何不趁此机会前去,一来可以结实一些荆襄名士,二来也能趁机招揽些人才。
玄德公而今手中,可用之人不多。
我与孝起虽能帮衬玄德公,但还需更多贤士帮衬……那水镜先生司马徽在荆州颇有名望。若玄德公能够得司马德操的帮助,相信很快可以获得荆襄士人接纳,与玄德公有莫大好处。”
水镜先生,司马徽?
刘备闻听之下,心中一动,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忍不住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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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五月,袁曹开战。
只是战事一开始,并不似刘闯所预料的那样,曹操节节取胜,袁绍无法抵挡。事实上袁绍并非无能之辈。他吸取了官渡之战轻举冒进的教训,指挥七万大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徐晃、曹洪和夏侯渊都不是等闲之辈。
奈何袁绍占据兵力优势,双方数次交锋,袁绍大获全胜。
而远在高阳的谈判,也随之陷入僵局。
荀谌和辛评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好几次都不欢而散。在这种情况下,荀谌决定主动放弃谈和,返回涿郡进行部署。而辛评更没有阻拦,在谈判失败之后,立刻返回邺城向袁绍禀报。
这次刘闯和袁绍之间的谈判,已进行了一个多月。
只是从局势上而言,袁绍因为数次胜利,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特别是在许都传来汉帝下诏,拜刘闯为幽州牧,车骑将军,良乡侯,都督并幽的消息之后,袁绍更勃然大怒。他旋即下令,命张南焦触征集三万大军,屯兵易水河畔,欲教训刘闯一番。
之所以袁绍如此强硬,也是因为刘闯北疆战事不顺。
太史慈夏侯兰和魏延三人在最初取得弹汗山大捷后,便与呼厨泉的南匈奴兵马合兵一处,围攻受降城。步度根无奈之下,派人前往稽落山向轲比能寻求援助。轲比能此时尚未统一西部鲜卑,而且和步度根之间,也颇有矛盾。但终究同为鲜卑人,轲比能见步度根危险,旋即答应出兵相助。四月中,轲比能召集两万大军,兵进受降城,意图与步度根内外夹击。
战局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伴随着轲比能出兵,南匈奴的态度也开始暧昧起来。
最明显的就是,南匈奴左贤王刘豹不愿意再继续围攻受降城,有意率部退回朔方……
要知道,刘豹本来就不太愿意和汉军联手,他与呼厨泉之间更矛盾重重。之所以出兵,完全是因为呼厨泉的命令所致。刘豹虽然实力强横,可呼厨泉毕竟是南匈奴大单于,他也不想过分得罪。可现在,呼厨泉也有些犹豫了,刘豹自然不愿意继续出力,这也使得联军内部,顿起争纷。
消息传至平岗,刘闯也不禁感到头疼。
他急忙把诸葛亮、徐庶和陈宫找来,商议对策……
“而今受降城联军人心浮动,那刘豹一直叫嚣着要撤兵,令士气低落。
如此一来,势必会令呼厨泉更加犹豫,到时候南匈奴一旦撤兵,子义他们便要独自面对鲜卑大军。弄个不好,南匈奴很有可能会趁机作乱,到时候他们和鲜卑勾结,则北疆必然大乱。”
刘闯眉头紧蹙,看着身前的沙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而诸葛亮与徐庶,也沉着脸,半晌不见出声。
“孔明,元直,可有对策?”
诸葛亮抬起头,向徐庶看了一眼。
徐庶则微微一笑。“呼厨泉现在只是犹豫,也就是说尚未作出决断。
此人优柔寡断。素来对汉室心存善意。只要他不改变主意,南匈奴就乱不起来……唯一麻烦的便是这个刘豹。我听说,这个刘豹极为骄横张狂,且野心勃勃。想他本是南匈奴王子,于夫罗死后,碍于匈奴习俗眼睁睁看着呼厨泉登上大单于之位,他这心里早就有不满之意。
此人不死,必为祸事。”
刘闯听得一愣。诧异向徐庶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