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麻木地瞅了他一眼,喜欢?这个词她上辈子在忠勇侯府灭门的时候就扔了!
秦铮似乎没看到她麻木的表情,语调轻松地道,“我晚上说要娶忠勇侯府的小姐做你的主母,你夜里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不是喜欢上了我是什么?”
谢芳华嗤笑一声。
秦铮扬了扬眉,“不是吗?”
谢芳华面色冷然,自然不是。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肆意无忌?狂傲不羁?不拘世俗?霸道任性?喝醉酒后撒泼耍赖,装疯卖傻,都是缺点!喜欢他的女人眼睛都瞎了。
秦铮揉揉额头,轻叹一声,“本来我也觉得你若是喜欢上我,对我来说有些麻烦。如今你不喜欢我,其实最好不过。”
谢芳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东方已然见白,她站起身,准备睡觉。
秦铮依然蹲在原地,追随着她的脚步,径自道,“我喜欢对女人专心一些,不会像我爹那么花心,娶了一个又一个,侧妃小妾排排坐。你若喜欢了我,我又如此宝贝你,自然很高兴,就不好再去喜欢忠勇侯府的小姐了。”
谢芳华走到床前,铺好乱得不成样子的床,直直地躺了上去。
秦铮站起身,对她道,“要不你再仔细想想,你真不喜欢我吗?距离宫宴还有几日,我这几日还见不到忠勇侯府的小姐。你若对我表明心意,我还是可以考虑不去找她的。届时皇叔若是给我指婚,我也可以考虑不拉她出来给我挡剑。”
谢芳华翻转身,当没听见。
“明日又得喊喜顺叔来了!我娘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秦铮扫了一眼因为打斗而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忽然笑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屋。
谢芳华恶毒地想着她屋中的物事儿被破坏了一半,价值怕是万儿八千两,英亲王妃能高兴才怪?明日知道后怕是会劈了他这个败家的儿子。
大约是架打得累了,不多时,二人都很快地入了睡,里屋中屋再无动静。
听言却是自回屋之后就失眠了,脑袋闷在被窝里,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直到天亮,他爬起被窝,穿戴妥当,悄悄推开了房间的门。
正屋一片安静。
听言站在门口琢磨了半响,蹑手蹑脚地出了落梅居,往正院英亲王妃处走去。
如今距离过年不过十来日,府中已经开始打扫屋脊房舍回廊院落,布置年画彩釉等装饰。所以,清晨里,英亲王府各个院落的下人们便热热闹闹地忙活了起来。
喜顺正指挥着下人干活,看到听言表情怪异地从落梅居出来,心下奇怪,上前喊住他,“听言,二公子如今不用去上书房上课,在府中养伤,难道还起这么早?这是差你去王妃那里办事儿?”
听言摇摇头,“不是!”
喜顺看着他,低声道,“我昨日半夜听到落梅居有动静,难道是公子半夜又起来练剑了?落梅居的梅花都谢了?”
听言又摇摇头,若是公子半夜练剑还好了,他哪至于后半夜没有觉睡?
“怎么了?你这副样子,可是二公子出了什么事儿了?”喜顺谨慎小心地低声问。
听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须臾,摆摆手,没好气地道,“没有!”
喜顺更加疑惑,盯着他不放。
听言瞪了喜顺一眼,颇有气势地道,“喜顺叔,你瞎打听什么?被我家公子知道你打听他的事儿,你就完了!”
喜顺一噎,连忙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一眼,见下人们都忙着,无人看这边,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哪里是我想打听二公子的事儿,实在是你今日表情不对,叔还不是关心你?怕你出什么事情!”
听言垂下头。
喜顺看着他的样子,推了他一把,“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小子若是找王妃赶紧去找。晚了的话,王妃就和王爷出府了。小心你扑个空。”
听言立即抬起头,“王妃要和王爷出府?王爷带王妃玩去?”
喜顺照听言脑袋捶了一下,哼道,“玩?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就知道玩!你这么不激灵,不知道二公子怎么容了你这么些年。”话落,他压低声音道,“昨日里王爷和大公子去左相府商议妥当了,今日王爷和王妃带着媒婆和大公子前去左相府过纳彩之礼。”
“纳彩?”听言奇怪地道,“今日?”
“是啊,就今日!”喜顺感叹道,“要说咱们王妃,可真是端庄贤淑大度。前两日刘侧妃把着王爷来找王妃商议礼单,王妃没难为不说,还痛痛快快地给多添加了些礼。虽然前日里为了二公子被撞了脑袋一事儿,和王爷起了争执,生了气。但第二日就将那一页揭过去了,和王爷依旧和好如初,不拿这事儿难为王爷。这不,昨日将去左相府纳彩准备的礼都办妥当了,王爷和大公子找左相议了今日的日子,回来跟王妃一说,王妃便同意了。”
听言扁了扁嘴角,问道,“那大公子呢?他去吗?”
“这是大公子的喜事儿,他怎么能不去?”喜顺立即道,“大公子天还没亮就出城去抓活雁了。这个时候该是快回来了。只要大公子回来,王爷和王妃定然赶紧就会去左相府。”
“那我得赶紧去找王妃!”听言瞅了一眼天色,立即拨开腿往正院跑。
喜顺见听言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回头往落梅居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着大公子的婚事儿定了,该轮到二公子了。两位公子都是要娶贵女的人,怕是用不了多久,这王府就会换个样子。他这个大管家虽然忠于王爷王妃,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好做啊。
听言来到正院,径直往正屋闯。
春兰正从正屋出来,差点儿被听言撞倒,立即伸手拽住他,训斥道,“做什么这么急?愈发没规矩了!王爷在屋里呢。”
听言脖子一缩,往里屋看了一眼,后退了一步。
春兰立即将他拖到一旁,低声问,“可是二公子那里有什么急事儿差你过来?”
听言摇摇头,“没有!”
“那你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做什么么?”春兰竖起眉毛。
听言搓了搓手,呐呐半响,在春兰紧盯着的目光下才低声道,“昨日晚上,那个……公子和听音……”顿住不说了。
“公子和听音怎么了?”春兰看着他,“又练剑了?落梅居的梅花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