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远山重叠,波平如镜,岛上灯盏高挂,亭中数舞不休。
今晚,是肥富宴请复浔,连带着,淅江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的各位大员们也都来了。今天宴请的风格完全是rì式的,众人都盘膝坐在矮几后,前面载歌载舞的几位舞伎也是rì本女人,手持纨扇,跳得很卖力,还成,模样都挺耐看。
复浔到了这里之后,一听说饮食和歌舞都是rì式的,就马上直言不讳,告诉肥富,rì本歌舞可以欣赏,但是打扮上还是尽量适应一下中原人的审美观吧,千万不要抹一脸白粉,要不然大晚上的,灯底下一瞅渗得慌,怕回去影响睡眠。
rì本舞女跳舞时喜欢把脸涂得极白,白粉在rì本销量很大,最初的白粉含有大量的铅的成份,以致于许多为了追求美的rì本女孩子很年轻时就因为铅中毒而死得惨不忍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是那种美复浔又接受不了,自然要提前说明。肥富满口答应,所以这些舞伎都是化的中原人的桃花妆,灯下一看,十分美艳,倒不至于让人不忍卒睹。
饮食都是rì式的,连酒都是rì本清酒,rì本清酒是借鉴中国黄酒的酿造方法酿制出来的,这里是南方,大部分官员习惯喝黄酒,所以对这清酒也不抵触,酒席宴上倒是和乐融融。
肥富欠着身,对复浔殷勤地道:”阁下,对饮食、歌舞,还满意吗?”
复浔微微领首:”不错,无论是饮食还是歌舞,风味都很独特。
肥富呵呵地笑起来:“阁下过奖了,这些舞伎和厨师,都是我特意从rì本带来的,为了感谢阁下为促进明rì贸易所做的努力,我想把她们馈赠于阁下,聊表谢意,希望阁下不要嫌弃。
复浔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偶尔品尝也就罢了。京中自有权贵对贵国的饮食和美女很有兴趣,肥富先生想要投其所好的话,赠送给他们更好一些。你放心,对于开放贸易,本官一向支持,这次肥富先生去京城,本官会同你一起去,争取早rì把事情都敲定下来。”
肥富竭力巴结,等得就是这句话,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鞠躬不已。
一会儿,趁着肥富起身去方便的时候,司汉超悄悄对复浔耳语道:“部堂,一个毒邦小国的使节,而且是商人出身,部堂大人摞下剿偻之事亲自陪他返京,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复浔道:“我要做的事,也是为了剿偻,而且不仅仅是为了刺偻。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可以兵不血刃解决的事情,而且大有好处可得,为什么不做呢?人生一世,匆匆百年呵,能做几件大事?架子是什么,只争朝夕而已。”
他挟起一块刺身,在芥末龘里蘸了蘸,对司汉超笑道:“这一点,我们得向rì本人学习,他们做事就很急呀!你瞧,这鱼都等不及煮熟,就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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