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极好,令人魂魄都似浸到里面去了。
连宣怀风都不禁坐直了,看着戏台方向。
慢慢地,一人从幕布后悠悠登台,一边走,一边又唱,“落花香覆紫金堂。”
这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玉柳花了,在这出戏里反串柳梦梅,台风台步都无可挑剔,果然唱作俱佳。
宣怀风自从去英国后就没有听过戏,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没想到一听又听进去了,入神地细细欣赏。
原来这出戏也不仅只《秘议》,后面连着几出,演杜丽娘的旦角也出来了,宣怀风开始以为既然玉柳花是挑大梁的名角,这旦角功底大概不如玉柳花,后来一听旦角在《婚走》里按着盛如花唱,“生前事,曾记怀。为伤春病害,困春游梦境难捱。”唱腔好得不得了,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曲终,余音犹绕梁徘徊,忽然有人在耳边说,“我就不懂,《秘议》那几句词有什么好的,你偏喜欢。”
宣怀风猝不及防,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转过头来,才发现白雪岚不知什么时候把椅子挪到了身边,刚才说话,嘴巴几乎就是贴在自己耳朵上的。
换了别人,只道是白雪岚莽撞,一笑也就过去了。
偏偏宣怀风藏着一段心事,从来未和外人说的,看白雪岚贴得那样近,不由加倍不自在起来。
他把身子往后移了移,皱眉说,“你坐得这么近干什么?我喜欢哪一出,又妨碍你了?”
“好,好,不妨碍。”白雪岚好脾气地耸耸肩膀,自己哼着唱了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又挨过身子来,问宣怀风,“我唱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