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唐延福一记重重的耳光。
见平日非常照顾自己,比亲大哥还亲的廷萼哥就这样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唐延福捂着脸委曲非常,旁边各人也是紧闭嘴不说话。
唐廷萼盯着他,神情略略缓和,道:“你说的什么浑话?曹帅真要走,早在流贼合围之前就走了,还等到现在?想想在玉田,曹帅怎么待我们的,为人当知忠义良心。”
唐延福低头喃喃道:“俺知道说错话,俺只是担心……”
唐廷萼喝道:“还说?”
煤黑子在旁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啊哟,千总看过来了。”
众人一惊,就在这时,军阵似乎一阵骚动,然后欢呼声响起,最后越来越响,一片片的士兵站起,向一面丈八大旗下的将军欢呼,那将军策马在军阵四面行走,他神情疲惫而坚毅,他道:“我们继续前行,我曹变蛟,决不放弃一个兄弟!”
“曹帅、曹帅、曹帅……”
欢呼声更响,军阵中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呼声,与士兵们一样,唐廷萼奋力挥舞自己的拳头,涨红了脸,唐延福手中火铳,也是用力举起又放下,再用力举起,他的内心,再无疑虑。
唐廷机手中长枪,奋力刺向天空,看着大旗下那个人,那火红的披风在寒风中飞扬,他眼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
八月二十一日。
巳时,密密匝匝的人潮,再次向明军军阵前行,一波又一波的饥民持着长矛,持着棍棒,带着麻木或狂热的情绪,只向目标行进,人海中,尽多轒轀车与尖头轳等原本攻城器械,甚至还有一些投石机,被饥民们吃力的推行。
而一**饥民前方,也尽多简陋或是精良的盾车,蚁虫般密集的饥民后,同样是层层叠叠的步卒,持着刀盾,持着长矛,持着火器,大喝向前,一个个步阵后方,又是奔腾咆哮的数万马兵。
李自成等已经豁出去了,数日残酷的战事,各营一样损伤极为严重,三家联军二十万步卒,皆尽被曹变蛟的数千新军打得胆寒,罗汝才亲将杨绳祖,亲领步军攻击回来后,罗汝才还以为死伤人数多算了一个零。
不可避免的,三家将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革、左五营越来越没有耐心打下去,还是李自成力排众议,罗汝才等这点上也支持,所以昨晚他们也商定了,今日是最后一战,集中所有兵力,真打不下,只好撤了。
作为各家头领,李自成等居于后方,一个临时大大搭起的高台上,看着四方人潮中仍然巍峨屹立的明军军阵,李定国不由叹息一声。
孙可望微笑道:“二弟在想什么?”
李定国道:“我在想,曹变蛟之勇,新军之悍,我义军不如也。”
孙可望道:“曹变蛟虽勇,新军虽悍,然有一个弊端,这弊端,我义军没有,王斗也没有。”
李定国沉吟道:“大哥说的是?”
孙可望点头:“四个字,源源不断。”
此时李自成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几十万人呐喊着,潮水般涌向前方,大地为之颤抖。
孙可望深深地吐了口气:“这才是我想要的,大丈夫,当如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