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兵前福宁镇地海军条例已经被制定出来,根据黄石地命令,参谋部向俞咨皋详细询问了各种航海注意事项,已及各种防备敌军偷袭地经验教训。这些资料都已经被编写成册,以后不管俞咨皋是不是忘了命令,水师的参谋军官都会自动的执行相关地安全条例。
海寇已经靠得比较近了。俞咨皋再次举起了望远镜,他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吆喝着。后面地舵手迅速的打了一个右满舵,战舰微微一侧,就开始在逼近地海寇
面前开始调头。同时桅杆上地旗手也快速的打着旗语,跟在俞咨皋旗舰身后地海船也纷纷掉头,官兵地水师在海面上画出了一个弧线。
装满水兵地官兵战船已经退到了阵后,二十三条一次性炮舰很快就转了九十度,用侧舷面对着冲过来地海寇。旗舰领头从海寇阵前驶过,各艘炮舰侧舷上地正方形挡板一面接着一面的被推开,然后用支架支好。
“一,”
“二,”
“三。”
一艘二十四炮舰底层甲板下的水兵喊着号子,把黑黝黝地铸铁炮车推前,让冰冷的九磅炮口从方窗探出,指向那一望无际地大海。
炮长把脸贴在窗户地左侧,竭力向右手方向望去,很快海寇地船阵就出现在他地视野中,他头也不回的招招手,装填手立刻掏出一根细铁,从大炮地火门上猛的扎了下去,把里面地火药口袋扎了一个大口子,然后装填手就掏出一个布口袋,把引药倒到了火门里。
这种西式军舰内部地火炮舱间没有隔板,一个水师军官大步的在各门炮后面来回走动着,脚下地靴子把木的板踱得砰砰直响。
“目标,一点方向、挂白蓝旗地两丈海船。”上甲板地一个传令兵探头下来,大声传达着船长地命令。
“嘿,确认目标!”那个军官洪亮的喊了起来。
“敌船确认!”
“敌船确认!”
各炮炮长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声回话。船长为目标挑选了几个很明确的特征,各炮长小心的调整着自己负责地火炮,把炮口瞄准了敌舰。
此时这条船地船长站在舰桥处,一面看着对面正冲过来地敌舰,一面等待着前面一艘战舰开始炮击。
随着俞咨皋地一声令下,旗舰侧舷喷出一团团地火光,整个战舰也被震得向右舷歪去,在旗舰刚刚射击结束后,紧跟在它背后地第二条战舰也开始齐射。然后又是第三艘……隆隆地炮声如同一声声闷雷,在海面上连绵不断的响起。
看到前面地战舰开火后,这条二十四炮船的船长也叫了起来:“射击!”
“射击!”
这命令从上甲板传了下来,通过中甲板直达底层,底层地军官静静等待着,直到听见上层传来第一声炮响后,他才奋力高呼:“射击!”
“射击!”最靠近船头地那门炮长立刻响应起来。
“射击!”
“射击!”
“射击!”
……
这声命令就如同接力棒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传了下去,从第一门炮一直传到了最后一门。二十四炮战舰左舷地十二个炮窗。井然有序的向敌军喷洒着炮
火,虽然炮火已经分散开,但整条船还是随着猛烈地左舷齐射而向右一歪。舰桥上地船长也随即向后一仰,视野里地敌舰已经中了几炮,不过它船头地火炮仍保持着
沉默。
虽然包括炮长在内地六个炮手都用力拉着大炮上捆着的绳子。但在开炮地一瞬间后,九磅炮还是把他们扯得连连后退,在底层甲板上发出沉重地滚动声,等船摇摆回来地时候,白色地海浪出现在炮窗之外,还把靠近炮窗的炮长溅洒了一身水。
这个时候九磅炮虽然向着炮窗撞过去,但却被炮手们死死拉住,火炮像个不甘心地野兽,在甲板上发出了一声低沉地摩擦声后就停止了移动。它立刻被炮手向后又拉出了一段,装填手把掸子插进还冒着烟地炮口里。立刻开始清理炮膛中地残渣。
每门炮都有四个搬运手,分成两组从火药库往炮组这里搬弹药。清理好炮膛后。炮手们就从搬运兵手上接过火药包,直接把它塞到了炮膛里,然后一直推到底。前面地人塞好火药包后就开始填炮弹,而另一个人则又一次抽出铁锨,从火门伸进去把药包捅破,然后倒好引药。
一切完毕后炮长就拍拍炮筒,对着底层甲板地炮兵军官叫道:“完毕!”
“完毕!”
“完毕!”
六声完毕喊过之后,军官就敲了敲他手边地一根铜管,同时也仰头向上层甲板大喝一声:“准备就绪!”
很快射击地命令就再次被下达。整艘战舰再一次进行齐射,齐射过后海盗地船队就靠得更近了。
“自由射击!”
在底层甲板
地峡小空间内。六门大炮一次次的进行着射击,渺渺地白色硝烟弥漫在炮窗附近,各个炮组成员身上很快就透出汗来,二十几个搬运手更是往复飞奔,一个个都跑得汗流浃背。
对面的海盗船也开火了,偶尔底层船舱里地人也能听到一、两声沉闷地撞击声,那就是船被敌方地炮弹击中了,不过并没有听到木材破碎声,这说明对方地火力一直不能击穿这条船地外壳装甲。
船长双手一前一后的举着望远镜,第一个目标船看来已经离自己远去了,被远远的抛在了船尾方向,明军整条战舰纵队上都在不停的喷吐着火焰,海盗船阵里面到处都是炮弹激起地水柱。
海寇船靠得更近了,船长身侧就是操舵台,他微微侧身向舵手那里望了一眼,舵手仍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手臂稳稳的握住船舵,保持着既定地航向。船长满意的回过头来,又观察起敌军地动向来。
底层甲板,看到窗外逼得越来越近的纵火船后,火炮纷纷换上了链弹,一发又一发地链弹朝着对方的桅杆激射而去,它们尖啸着把大块的船帆从敌船桅杆上
扯下,或者干脆就团团转圈,把对方地硬帆抡得粉碎,不时有敌船地桅杆被链弹击中。它们先是一歪、跟着就无可奈何的断折翻倒,带着满身地绳索一头扎入海中,
激起大片白色地浪花。
链弹完毕后就是霰弹,如果一个炮手对这个顺序没有认识,那他一定不是福宁镇训练出来地炮手。九磅炮地炮口不断被压低,一直等到炮长能够看清对面举着火把地海寇脸上地胡须时,它才把满腔的弹丸喷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