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

作者:倾泠月


    “我去给姑娘端早餐。”笑儿开门离去。

    凤栖梧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门朝阳刺目她不由微眯双眸回打量着这个舱房舱中所有物件皆可看出十分贵重但却并不俗丽一物一什搭配恰当放眼看去自有一种高贵大方便是家门当年全盛时也不曾如些奢华。

    这艘船十分宽大但人似乎不多除去仆役也未再见到其它人只是感觉中这艘船中绝不止这几人只是那些人在哪呢?他呢?又在哪?

    “姑娘吃早餐了。”笑儿又回来了。

    凤栖梧走近桌边坐下沉默的吃着早餐一旁还有笑儿端烫递帕。

    对于凤栖梧的沉默笑儿也不以为意从头至尾都带着欢快的笑容做着一切当她将碗盘送回厨房再返回时现凤栖梧正在拨弄着她的琵琶。

    叮叮淙淙三两声响并未成曲。凤栖梧目光绞着指尖指尖绞着琴弦琴弦绞着……

    “凤姑娘起身了吗?”丰息淡而雅的嗓音忽响起。

    凤栖梧一震抬环视却未见其人。

    “公子在正舱。”笑儿在旁出声说明。

    “过来聊聊天可好?”丰息的声音又响起清晰得仿若人就在眼前。

    凤栖梧抱琵琶起身笑儿开门引她来至正舱。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窗前背门而立的人挺拨欣长灿烂的朝阳透窗洒在他身上让他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芒。

    听得开门声他微微回转身来周身的光芒便流动起来伸手挥袖阳光洒落阴暗的室、幽暗的心剎那间明亮。阳光在跳跃心房在跳跃然后……那墨玉的眸子转来黑得那样的纯粹偏偏她能从那黑色中看到温暖那一丝暖藏得那样的深那样的隐蔽似有心似无意只是……为谁而藏?

    “凤姑娘可还习惯?”丰息淡而温和的笑问挥手示意请坐。

    “栖梧早已习惯随遇而安。”凤栖梧也淡淡的道走近在塌前一张软凳落坐。

    “凤栖梧……栖梧……这名字取得真好!”丰息也在软塌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凤栖梧这女子总带着一身的凄冷“栖梧家中可还有人?”

    听得丰息低低唤着“栖梧”眸中有瞬间的光芒柔和而温热衬亮那一张欺霜赛雪的玉容明艳灿目落入室中四人眼中不由由衷赞叹。

    “无家无亲何处有梧何处可栖。”声音空渺若随风飘落凤栖梧的目光落在丰息的双眸上似带着某种执着。

    丰息闻言看着她的眼那样的目光让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开凤栖梧额际的指尖轻画眉眼……眉如翠羽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花瓣……这一张脸不着丝毫修饰自是丽质天生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清贵气质。这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江湖十年已很久未见这等干凈清爽的人物了。

    “为什么?”丰息似呢喃的低问问得毫无头绪但凤栖梧听得明白。

    任指尖轻扫那绝许不他人侵犯的容颜感觉指尖那些些的温暖及那淡淡的清香雅若幽兰。

    凤栖梧轻轻合上双眸喃喃道出:“因为愿意!”

    是的因为愿意!因为心愿意!

    丰息指尖停在她下颌微微抬起叹息般的轻唤:“栖梧。”

    凤栖梧睁开眼睛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未有丝毫杂质未有一丝犹疑倒映着眼前的人清清楚楚的倒映着。

    仿佛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看到自己那双纯凈的眼中倒映出一双温和而无情的双眸丰息到口边的话犹疑了指尖收回手腕落下微笑笑得优雅淡然“栖梧我会帮你找一株最好的梧桐。”

    心一沉剎那间刺痛难当为何不是“为你种一株梧桐”?

    “栖梧不大喜欢讲话那便唱歌吧。”丰息倚靠在软塌上他还是那个高贵若王侯的丰公子脸上还是那历尽千年也不曾褪去的雍适浅笑“栖梧的歌声有如天簌让人百听不厌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是吗?那也好啊便让你听一百年可好?

    “公子听过《思帝乡》吗?”凤栖梧轻轻问道。

    “栖梧唱来听听。”丰息闭上眼全然放松。

    琵琶响起嘈嘈如细雨切切如私语默默倾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清亮不染纤尘的歌声绕室而飞从窗前飘出洒于江面。

    江面宽广阳光明媚几丛芦苇几叶渔舟夹着几缕粗豪的渔歌再伴着几声翠鸟的鸣啼便成一幅画明丽的画中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烟若飞若逝。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一丝纵被无情弃也不羞的无怨无悔丝丝缕缕的痴缠缠在江心任是风吹也不散!

    南国泰城。

    此城地处南国南部再过便为尔城尔城乃边城与皇国相邻。本来尔城过去还有戈城、尹城但都在五年前的“戈城大战”中为皇国所吞并。

    “好了总算到泰城了。”

    泰城门外风夕抬看着城门上斗大的字感叹道。

    “朴儿你快点咱们进城吃饭去。”回招呼着一步三移的娇少爷。

    “你有钱吃饭吗?”韩朴抱着空空的肚子有气无力道。

    两人此时倒是干凈整洁的除了韩朴面有菜色。

    “没钱。”风夕拍拍布挨布的口袋答得十分干脆。

    “没钱你怎么吃饭?难道你想抢?”韩朴直起腰道。

    不要怪他出言不逊而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觉得任何不正常的行为安在风夕身上才是正常的。

    “抢?”风夕怪叫一声直摇头道“怎么会我堂堂白风夕岂会做这种事!”

    “你做的还少吗?我家的药你偷的、抢的还少吗?”韩朴撇撇嘴道。

    想当初他对‘白风黑息’这两位大侠多么景仰崇拜啊可现在看到了他们的真面貌只觉得这所谓的大侠啊有时跟无赖也差不多。

    “嘿嘿朴儿关于你家的药的事那叫做行善。”风夕干笑两声“至于今天吃饭的钱我会弄到的。”

    “怎么弄?”

    “跟着我走就行了。”风夕瞄两眼韩朴笑得别有意图。

    被她眼一瞄韩朴只觉着脑门一凉颈后寒毛直竖直觉不妙。

    “快走呀朴儿还愣着干嘛。”风夕催促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