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难得谦嫔有这份心思,宫里地人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的,你如此有心,难怪皇上对你会赞赏有嘉了。”清如淡淡地说着,听起来像是在夸谦嫔。
“娘娘廖赞了,臣妾初入宫闱,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娘娘您多多指教,何况皇上最宠 爱的始终是娘娘您,臣妾与娘娘相比,就如流萤与明月,实不堪提。”谦嫔果然自谦的很,她的话让人听起来很是受用。
不过清如的神色还是如刚才那样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改变:“本宫也有些日子没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今日就与谦嫔你一起去。”谦嫔听得此微微一愣后便欣然道:“能与娘娘一道是臣妾的荣幸。”
清如正欲说什么,突然后面跑上来一人,却是湘远,她一边喘气一边道:“主子,洛贵嫔来了,正在宫中等您!”
月凌??清如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久未来往的月凌怎么会突然来到她宫里,难道有什么事?即使有事她也不可能来此啊,上次因为琳嫔还有贞妃陷害的鹦鹉一事,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岂有回头之理,实在是让她好奇?
清如有心要见见月凌,弄清她突然来到的用意,逐与谦嫔分了手,不与她一齐到坤宁宫去,而是向延禧宫走去。
瞧着清如匆匆而去的背影,谦嫔直起了弯下的身,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立刻动身,反是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后她才带着人继续往坤宁宫走去。
且说清如,带着湘远回到了延禧宫,还没进门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没错,确实是月凌,只是她到底来做什么?如果是因为万寿节的事有所怀疑想来质疑自己,那未必也太晚了吧,现在都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可是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清如跨步走了进来,里面的月凌似有所感,骤然回了身,两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对了个正着,这一刻仿若是隔了几千几百年一般,陌生而又熟悉,几个月前她们还亲如姐妹,可是转眼间却已行同陌路,如今再次相对,却已不再是昔日的彼此。
清如复杂万分的看着月凌,她比以前瘦了些,肚子也大了些,算起来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等到明年春夏之交 ,那孩子就该出世了,还记得那一日,也是在这里,月凌与她说着孩子的名字,还有认干儿子的事,可现在下却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另一端的月凌心中何尝不是百味呈杂,在一阵失神过后,她做了一件任谁都意想不到的事,她朝清如跪了下来,直挺挺的跪着,而脸上更早已垂下无数眼泪,弄湿了那张削瘦的脸。
她的举动把清如和所有看到的人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也忘了叫她起来,好半晌清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洛贵嫔,你这是做什么?”她没有叫月凌起来,也没有去扶,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垂目而望,看的见的是淡然无波,看不见的是深沉挣扎。
“我这一次来,是特意来向姐姐负荆请罪的,姐姐,是凌儿错了,是凌儿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到这里,月凌抬起了头,眼中已然有泪光。
清如默默地看着她,忽而笑了起来,同样笑出了泪光,只是这样的光只闪过一丝便不见了,她越过月凌,走到铺了锦垫的椅子上坐下,绣金手炉静静的握在两手之间:“洛贵嫔真是健忘,记得那一日,可是你自己说本宫已经不是你姐姐了,怎的现在又突然叫起姐姐来了呢?而且还行这么大的礼?”不待月凌说话,清如又道:“不要跪在冰凉的地上了,你现在可是怀着身子的人,要是万一有什么好歹,本宫没法向皇上交 待,你说是吗?”眼斜斜的睨着跪转过来的月凌。
听得她这么说,月凌在宝鹃的搀扶下讪讪的起了身,这一次她只带了宝鹃一人来,将阿琳留在了宫里,怯怯的走上几步,弱柳不胜经风:“姐姐你还在怪我对吗?”她的模样楚楚动人,眼眶里的泪更是险险要掉下来。
清如一言不发地瞧着她,其实上天待月凌倒是不错,即使怀了身子,一直到现在脸上都没有半块斑出来,也没有浮肿,除了那个肚子以外,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清如示意湘远拿绣墩来让她坐下后道:“咱们在宫里一起服侍皇上,都是姐妹,本宫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有些不明白洛贵嫔你的意思而已,当初你说的那般斩钉截铁,说本宫让你失望了,又说本宫不配与你做姐妹,可为何你今日又突然来说什么请罪的话呢?本宫真是有些不明白了。”
月凌不停的绞着手帕,那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她略带着几分幽怨的神色道:“我就知道姐姐你肯定还在怪我,也难怪,当初是我误会姐姐,还说那么重的话。”说到这里她急了语气道:“可是过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来惹姐姐伤心,其实姐姐做的对,在宫里并不是我不犯人,人便不会犯我。
琳嫔的存在对姐姐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姐姐趁早除了她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怪我当时太愚蠢,没想到这些,所以才这么对姐姐,后来没过多久便后悔了,一直想来赔罪,只是一下子拉不下脸来而已。”
清如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凌,待得她把话说完后才闲闲地道:“可是本宫记得,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另一件吧,就算琳嫔的事你认为是你错怪了本宫,可还有鹦鹉一事呢,这总不是假吗,你还亲耳从鹦鹉嘴里听到本宫要你小产的话,难道连这个你也不在乎?”怎么想怎么觉得里面有问题,这一点,莫说是清如,就是她身边的几个人也看出来了,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最在乎孩子,因为对她们来说,有了孩子才算真正有了依靠,否则谈什么皇上恩宠 ,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
月凌的脸色被清如说的一阵白一阵青,好一会儿才讪讪的道:“姐姐说的是,先前之所以没有来赔罪,除了拉不下脸来以外,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一直到绵意来我宫里与我说了那番话后,我才知道在这件事上也误会了姐姐,致使让心存恶意之人有机可趁!”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显然心里是恨极了,也怨极了。
“绵意?”清如未想会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感了兴趣,坐直了身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绵意在离宫前与你说了什么?”
“咦?绵意没与姐姐说过这个事儿吗?”其实月凌早从贞妃处猜测知晓绵意不会将这件事告之清如,但在这里她还是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绵意没与本宫说起过这事,你倒是说来听听,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清如心中对此甚为好奇,同时也颇多忐忑,担心绵意会不会将自己私救琳嫔。放其出宫的事与月凌说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月凌知道了。一定会告诉贞妃,那贞妃岂有不趁此良机除去自己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