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楚儿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我关切地搂住楚儿的香肩,附在她耳珠旁轻声道:“楚儿,千万不要着凉了,我们回去,练练合体双修的工夫如何?”
楚儿一张俏脸因为我的这句**话儿变得绯红,脸上水渍仍然未干,如同出水芙蓉,越发显得明艳照人。
楚儿让人将淑德宫收拾停当,让玉怡暂时在那里养伤,玉怡善解人意,对楚儿的安排并无任何怨言,或许是因为经常能够和我相见,再加上慧乔这位妙手神医的精心照料,玉怡的情绪变得好了许多,身体恢复的相当迅速,一个月后,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不过玉怡知道自己和其他人身份有别,很少与他人联络,多数时间都是留在宫室之中刺绣养花。
此时已是中秋佳节,按照常例本应与民同欢,在皇宫摆设酒宴,遍请王公大臣,可是歆德皇葬礼不足三月,我身为孝子贤孙,自然要避人口舌,取消了一年一度的皇宫团聚,只是在御花园中摆上五桌酒席。唤上我地娇妻爱子,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比起和群臣的聚会要温馨许多。
玉怡也破例参加了大家的团聚,我环顾四周,唯独缺了慧乔,不由得有些奇怪,转身向易安道:“慧乔呢?”
玉怡笑道:“慧乔姐姐说九鼎山上的芙茨果儿都是中秋方才结果,而且要在月圆之时,一个时辰内采摘,方能达到最佳的药效,她让我们不要等她,晚一会儿,就会来了。”
我知道慧乔想来对医道痴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就算采药也不要挑这个时候,让其他人去吗,今天毕竟是中秋。”
楚儿笑道:“采药岂是普通人能够代劳地?易安,你去九鼎山看看,尽量让慧乔早些回来,我们便了天边等着她,毕竟中秋乃是团圆之日,一年只有那么一天。”
绿珠道:“或许高丽没有中秋的说法。”
燕琳笑道:“小妮子,难道北胡就有中秋吗?”她和绿珠向来玩笑惯了,称呼上也随意的多。
我笑道:“不如这样,我们趁着这会儿功夫,施展各自的技艺,相互娱乐一下如何?”
众人齐声叫好。
轻颜有孕在身,微笑道:“我来抚琴。”
谷纤纤道:“我来鸣瑟!”
郦姬道:“我来弹奏琵琶。”
楚儿道:“我来舞剑!”云娜笑道:“我来陪你助兴。”
燕琳本想舞剑,可是被楚儿和云娜占了先,只好道:“我只会击缶。”
绿珠、索沫儿和阿依古丽携手而起道:“我们三个来跳舞吧!”
瑶如微笑道:“瑶如陪着你们舞上一曲!”
玉怡笑道:“玉怡没有别的本事,不过我自小学习茶道,愿意为大家烹茶助兴。”
我兴致大发,起身道:“今日既然这么高兴,那我的笔墨纸砚来,我将今晚的情景尽数绘于画中!”
思绮高兴的拍起双手道:“我来给陛下磨墨!”
我挥手向身边太监宫女到:“你们先退下去!”这样的场景,我不想外人来打扰。
我不由得想起当日在白晷府上,和郦姬、思绮姐妹初次相遇的情形,心中不由得一暖,转眼之间,多年已过,昔日的心愿,近日总算达成,我忽然想起远在汉国的桓小卓和慕容嫣嫣,仍然留在秦都的曲诺,伤心远避天堂岛的紫凝,隐居与楚州,既讲临盆的珍妃,远离尘世的采雪和玄樱,不知下落的幽幽,还有让我黯然神伤的晶后。
丈二百宣平铺在我的面前,我缓缓闭上了双目,恍若诸女全都来到了我的身边。悠扬**的琴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将我带入往日一幕幕难忘的场景之中,一曲情深,几多难忘,我猛然睁开双目,手中的羊毫轻轻落在宣纸之上。
月光宛如薄纱一样笼罩在我们的身上,诱人的花香、迷人的乐曲、温柔的剑光、充满韵律的舞蹈,清新润肺的茶香,一切是那样的美丽,一切是那样的和谐……
我在宣纸上画下最后的一笔,思绮接过我手中的羊毫,将一方洁白的毛巾递到我的手中,美眸粘滞在我刚刚完成的画幅之上,久久不愿离去。
我接过玉怡手中的茶盏,大口饮下,却没有向画面上看上一眼。
众位娇妻全都围拢上来,看着我的图画,赞赏不已,每人应该都在画面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的思绪仍然沉浸在画面之中,我画得乃是我心中的理想,我画得乃是我一段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融合了我的真心,融合了我的真情……
身后传来思绮的叹息声,然后是瑶如,然后是燕琳……随后一切重新恢复了寂静。
过了许久未见人声,我正想转过身去,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右手慌忙扶住了身边的花树,一种难以名状的虚弱感充斥着我的体内,我竭力回转身去,却见我的爱妻一个个都倒在地上,我心中大骇,竭力睁开双目,却感到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内心中一个声音拼命提醒自己,决不可闭上眼睛,我的耳边听到一声阴冷的笑声。
左玉怡静静站在花丛之中,一双美眸流露出阴冷的杀机,昔日对我的那种种柔情,早已为冷酷所取代。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冷汗沿着我的背脊簌簌而落,苦于四肢的麻痹感却是越来越强,身体软绵绵的沿着花树坐倒下去。
左玉怡拿起我刚刚绘完的画卷,目光之中露出凄楚无比的神情,她呐喃道:“这画面之上,为何独缺我一人?”
我心中一怔,此时方才忆起这画卷之上果然少了她,我怎会如此疏忽?可是转念一想,她绝不是因为画而对我下毒。此时方才想起昔日楚儿的劝导,实则是懊悔到了极点,我的恻隐之心,隐然铸下大错,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我的诸位爱妻。
左玉怡缓步走向我的面前,她轻轻抬起我的面孔,向我嘴中塞入一粒药丸,药丸入口即化,口舌的麻痹感顿时消失,我喉头动了动,竟然能够说出话来。
“玉怡……你这是为何?”而今之计,我只有佯装糊涂,稳住左玉怡,期待会有人前来救我。
左玉怡冷笑道:“为何?难道你当真不明白吗?昔日你纳妃之时,选林楚儿而舍我,可曾想到会有今天?你利用阴谋诡计,抓我为质,四处散布谣言。坏我女儿家清白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杀害我父,迫害我兄长,毁我家园,灭我族人之时可曾想到过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