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

作者:阿越



  不会有捉襟见肘之感。

  在许多方面,韩宝和萧岚与耶律信的见解还是不谋而合的。

  辟如这次慕容提婆带来的消息—耶律信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暗中遣使前

  往注京,谋求和议,并动摇宋朝君臣抵抗之决心!慕容提婆这次还带来几个消息:

  皇帝与耶律信a纤决定调整战略目标,要求萧岗与韩宝做好在深州附近与宋军主力

  决战之准备,同时,各路大军开始陆续将掳获的金帛子女送回国内,除了将士私人

  的掳获照例由自己处置外,大量的奴脾将被送往辽东、上京安置,替皇帝本人垦

  田。同时,大辽已经正式派遣使者,经由冀州传递信息,向宋朝谋求和议!如果南

  朝同意,韩拖古烈将亲赴注京,期见南朝的太皇太后与皇帝陛下。

  对于韩宝来说,慕容提婆带来的这些消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既然这也

  正是他所主张的,那么耶律信如此主张,那就更加省事了。但对于萧岚来说,这些

  消息却尤如当头一棒,甚至令他背脊发凉,感到一阵阵的惧意。

  这时候他才真正发现,耶律信是一个远比他厉害的对手。耶律信并不如他所想

  象的,只是一个只会鼓动皇帝打仗的武夫,而更是一个收放自如,能够随时掌握局

  势,并可以断然的改变策略的谋臣。

  而且,他计虑之深远,更是远在自己之上。当他后知后觉的想要掌控议和之主

  动权之时,哪曾想到,一个月前,耶律信便已经在谋划此事,只是他将此事瞒得无

  人知晓而已。

  萧岚突然觉得自己便象个小丑料

  也许,比起耶律信来说,萧岚唯一的优势,就是耶律信杀伐过于果断,因此会

  竖敌过多。他一切事情,都由自己一手操纵,除了皇帝,再不与第三人商议,因此

  也无人知晓,无论是耶律冲哥,还是萧忽古、萧阿鲁带、韩宝,对他都难免有或多

  或少的不满。众将皆是一时人杰,倘若是萧佑丹也罢了,但是耶律信的话,谁也不

  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棋子。

  纵然他是再优秀的国手,倘若他以为的“棋子”个个心怀怨恨与不满,那么

  他纵使不输在对手手上,也难免会输在他的“棋子”手上。

  只是,如果谋划这些,萧岚又感觉自己象是个妒贤嫉能的小人。

  幸好他们在见解上仍有分歧。

  耶律信判断深州之拱圣军已经不足为虑,并且即使攻下深州、歼灭拱圣军,也

  未必能彻底打击宋军的斗志产因此,他要求萧岚与韩宝不必急于攻克深州,只需持

  续施压,进一步的削弱姚咒的兵力与斗志便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重大伤亡。同时

  他要求二人加强对西南两个方向的监视,将目标转为歼灭一两支来援的宋军精锐一

  一耶律信相信,这才是真正能彻底打击宋朝战意的胜利。既然所谓“西军”的战斗

  力才是南朝最后的心防,那么倘若能歼灭一只西军精锐,南朝君臣的心防,便会彻

  底的瓦解。到时候他们心理上所能依赖的,便只剩下所谓的“大名府防线”,但那

  些装着火炮的城寨是不会走路的,当南朝重新回到了只有城池与火炮才能让他们感

  觉安全与可靠的时代,那么一份新的“盟书”,便唾手可得。而且,数十年之内

  绝无后患。

  但这一点上,萧岚与韩宝却不做此想。

  韩宝对于深州势在必得,已非任何人所能劝阻。

  而萧岚虽不在乎深州之得失,但他绝无半点信心歼灭一支来援的西军精锐。

  没有亲历苦河之战的耶律信相信能做到的事,却是经历过那场恶战的萧岚不相

  信能做到的。

  在萧岚看来,攻破深州、歼灭拱圣军,谋求一场类似君子馆的大捷,便已经是

  极限了,至于有没有后患,不妨从长计议。耶律信想要的另一次好水川,那

  是不切实际的,倒不如尽快攻克深州,一方面足以震慑宋朝,另一方面,也使宋朝

  丧失与辽军决战的急迫性,双方可以在深州一带形成僵持,从容议和。

  但耶律信派来的慕容提婆,自到达深州后,便不断地给二人施加压力。此番萧

  岚与韩宝陪着萧阿鲁带与慕容提婆巡察深州,亦是为了尽力塞住慕容提婆的嘴巴

  争取萧阿鲁带的支持。

  “深州不过弹九小城,姚咒能坚守至今,除了我军先前攻城不得其法外,南朝

  禁军实亦不可小觑。如今诸军会师,我军兵强马壮,而深州城内,不过是百战疲

  师,这正是兵法说的‘以石击卵’,古贤说: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如今若是以火

  药炸城,配合大军四面同时猛攻,最多三日,少则一日,必克此城。为何反要留下

  这个祸害,殆无穷后患?

  “签书莫要忘记,当日晋国公也曾许过十日破城之军令状。”慕容提婆长得颇

  为肥胖,挺着个大肚子骑在马上,让人随时担心他会摔下来,但他说起话来,却十

  分刻薄,全不将韩宝放在眼里,竟直揭其短,不留半点颜面,萧岚斜眼看韩宝,见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怒容满面,只是不能发作,“自来要钓大鱼,便要舍得放饵。

  下官看该深州,已经被打成这等残破,城上南军,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偶见着几个

  兵丁,都是形影憔悴,一阵风都吹倒的样子,凭城而守,那是南朝看家本领,或者

  还要费点心思,但倘若出城作战,找几千蛮夷,便可以收拾掉了。这迟早是嘴边的

  肉,又何必急于吃掉?莫非签书与晋公是怕别人说两位当世名将,攻一小小深州而

  不能克,致使声名受损?实在大可不必过虑,小人饶舌,自来都有,二公皆本朝重

  臣,仍当以大局为重一”

  “扯你娘的鬼淡!”萧岚在心里骂道,他眼见着韩宝就要按捺不住,当场便要

  发怒,忙悄悄朝韩宝摆了摆手,示意韩宝镇静,一面冷笑道:“那只怕是郎君想多

  了,某与晋国公岂是顾惜私名的人?这几日也与郎君反复详说过利害,郎君只是不

  信,既然如此,咱们便把丑话说在前头,吾等皆是奉令行事,日后若有好歹,那也

  不干吾等的事。

  “那是自然。”慕容提婆昂然应道。

  “既然如此,郎君这几日是时时不忘要与南朝打场硬仗,好好教训下南朝。那

  么某想问下郎君,需有多少人马,方能成事?

  慕容提婆立时听出萧岚话里有话,抬头望了一眼萧岚,问道:“签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