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教练也发现了若白的这个特点。
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很酷,但是却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能够使得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又敬畏又信赖他。于是沈柠教练先派他做大众学员班的助教,发现他做的很好,就渐渐的,几乎把大众学员班日常的基础训练都交给他了。如今他每次都是先结束完大众班的带队训练,再赶到正式班进行自己的练习。
若白走进队伍中。
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百草抬头看向他时,他已经沉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和她是训练时的搭档,她右侧的这个位置是他的。若白凝神望着前方的沈柠教练,好像并没有留意到她有何不同。
站在队伍面前,沈柠没有像平时那样开始宣布今天训练的内容,却是走到百草面前,低头看向她腰间系着的黑带,说:
“终于去考黑带了?”
“是。”
百草两颊微红。
“那么,往后去参加比赛,就不会再有人因为你是白带而轻敌,明白吗?”
“是。”
以前她确实曾经因为身系白带去打比赛,使得对手大意轻敌,从而轻松地赢得过几次胜利。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她是故意系白带,是一种迷惑对手的战术。咬了咬嘴唇,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用这样的战术去赢得比赛。
“嗯,”沈柠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笑了笑,说,“不错,这条黑带很衬你,很帅。只是你的头发有点太乱,如果整一整,会更漂亮。”
“……”
听到队员们发出的窃笑声,百草的脸更加窘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是有些太长了,偎在脖子周围,也有一些发丝常常从额前滑下来,挡住她的视线。
“好了,”沈柠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让队伍重新肃静下来,说,“接下来我们进行训练,开始吧!”
“是——!”
整齐洪亮的声音响彻练功厅,每天例行的训练开始了。虽然沈柠教练会根据每个队员不同的身体情况、技术特点进行一些特训和指导,但是基本功的练习依然是每次训练课的必备内容。
“前踢!”
“呀——!”
“横踢!”
“呀——!”
“下劈!”
“呀——!”
宽敞明亮的练功厅内,队员们分成两人一组,一人拿脚靶,另一人随着沈柠一声声的口令,整齐划一地呐喊着,一遍遍做着动作。二十几分钟下来,交替着进攻和拿脚靶,每个队员身上都已经是汗水淋漓了。
“旋身后踢!”
“呀——!”
在同时腾空旋转而起的一排身影中,跟以往一样,沈柠的目光又一次被那个旋风般的身姿上吸引住。
那样的旋转。
那样的速度。
那样的轻盈。
却带着如雷霆万钧般的力量,空气在瞬间被搅成一个漩涡,仿佛能够看到水墨画般道道旋转的气流,腿影挟着裂空的风声,以比其他所有队员都远快了整整一拍的速度——
“啪”的一声巨响!
百草的右脚重重踢上了若白手中高举的脚靶!
汗水濡湿了头发,随着旋转的风速,黏在百草的脸上。沈柠教练宣布基本动作练习结束,休息五分钟,百草弯下腰,扶住双腿,呼呼地喘气,半晌她才浑身是汗地直起腰,走到放在角落自己的背包前,掏出灌满白开水的水杯。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心跳慢慢平缓下来,她用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可是发丝粘哒哒地贴在脖子里也还是很不舒服。犹豫了一下,她打开背包,拉开里侧的暗袋拉链,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发圈。
黑色的发圈。
上面有一只红色的塑料草莓。
望着它呆看了几秒,百草俯下头,对着草莓轻轻呵了口气,用手指擦拭着。阳光照耀在它上面,红红的很诱人,亮晶晶的,闪着光芒,看起来竟和全新的一样。
将头发揪成一个小小的马尾,百草将草莓发圈戴上去,心里忽然像满了一样,忍不住微笑起来。转回身,她准备走回去,却看到沈柠教练正在同若白说话,若白还没来得及擦汗喝水,后心的道服湿黏黏地贴在他的背上。
“若白师兄。”
目送着说完话的沈柠教练离开,若白听到了百草的声音,他一回头,看到她手中正拿着他的毛巾和水杯。等他一语不发地接过毛巾和水杯,她就盘膝坐在他的身边。
“训练结束后,你再多加训一个小时。”
擦完汗,若白将毛巾放在手边,眼睛淡淡扫过她头发上的那只草莓发圈。
“好。”
百草点头,并没有多问加训的原因。
“我先走了,这里就拜托给你了哦!”训练课结束,沈柠教练一走出练功厅,晓萤急匆匆地抓起东西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猛地回头对百草喊,“万一我妈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同学家去拿很难弄到手的补习资料去了,千万别说漏嘴啊!”
“……”
百草张了张嘴,还来得及说话,晓萤的背影就消失不见了。
“晓萤又交男朋友了?”林凤笑呵呵地收拾东西,把毛巾之类塞进背包里,“好一阵子没见她这么急着走了。”
应该是吧。
百草边把散落在垫子上的脚靶收拢在一起,边想起课间的时候,隔壁班那个男生偷偷塞给晓萤一张纸条,然后晓萤托着腮帮子傻笑了一整个下午。希望今天晓萤不会回家很晚,其实她跟范婶一样,担心晓萤回家太晚会不安全。
“你天生佣人命吗?整天替她干活,到底是你打工还是她打工!”身边传来不屑的声音,没等百草错愕地抬起头,光雅已经板着脸同梅玲一起走了出去。
很快的,训练厅里只剩下若白和百草两个人。
太阳渐渐西下,阳光变得晕红起来,落地窗的玻璃上折射出大片大片的金辉。百草吃惊地睁大眼睛,看到若白居然从背包里拿出两根粗粗的类似小朋友跳皮筋用的牛皮筋。
当若白半蹲下来,将其中一条牛皮筋系在她的右脚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