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唯一的放松活动便是做冰雕。千百个日月他做的冰雕永远都是一样的:一棵樱花树一个女子满墙的雪花。
因为他在樱花树下对那个女子说我们成亲吧。
因为她站在雪花中的模样很美很美。
因为她的名字叫做雪芝。
冰雕是会结霜变形的。每当冰雕变形了他都会去重刻一次。但是他渐渐现她在他脑中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刻出来的雕像也和她越来越不像。到最后他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于是他就再没有去修饰那些冰雕。只是偶尔坐在冰窖中出神地看着那颗树还有那个容貌越来越不清晰的女子。
侮次看着“她”他都暗暗誓一定要变成最强的人。这样就没有人再能拆散他们。
结果他真的做到了。
重出江湖之际他的武学造诣几乎越了重莲。
可是有那么多的事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先后现了两件最无法想象的事:
雪芝嫁给了穆远。
穆远是“公子”。
在与雪芝重逢的时候她依然是那么美丽――不比以前更美了。只是美得那么冷酷无情又咄咄逼人。那个离开他就无法活下去的小女人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人口中冷血残酷的女魔头。重火宫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她不干涉甚至还帮着罪魁祸她的现任丈夫公子穆远。
她甚至对他说上官透是过去她早已不爱了。
而前一刻她还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她爱的人早在七年前去世。
看着重雪芝渐渐离去的背影他想起她刚说的话。她要回重火宫必然是要去见穆远。他的脑中又不由自主浮现出他们在客栈中交叠的身彰。
几乎整个人都被妒火焚烧。他再也忍不了了――
“站住!”
这一声响起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替上官透捶背的少年几乎直接坐到地上去。
雪芝也禁不住停了停。
她从未见过上官透火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但停留很短暂她又继续往前走。
然后茶盏摔碎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后院。
有女子禁不住低叫。
雪芝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了眼。因为害怕她走得更快了。
但是才走了不出五步上官透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捉住她的手腕:“你听不到我说话?”
“我……”这么多年来雪芝第一次因为极端惧怕说话声音颤“我没有听到。”
“我现在再说一次你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面前硬生生拽了两步“你听到了?”
雪芝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他。
他说话从来都很有君子格调对她更是温言细语。她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生气一时吓得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问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雪芝急忙道“我听到了。”
“在我允许之前你不得跨出房门半步知道吗?”
“我我知道。”
虽然雪芝己经非常软弱服从他的怒气却依然没有平息。握住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几乎把她拖到自己的身上:“你若偷偷溜回去只要我捉住会让你死在床上。没有人会来救你。”
雪芝双眼红写满了恐惧儿乎被吓哭出来。
“带雪宫主到岁星岛的客房。”他松开手几乎是把她推到一边。
他离开后很久在场的人才有了反应。带她乘船去了岁星岛。
第三十三章
直至夜。
岁星岛。
雪芝又点了一盏灯借着灯光看清右手腕上红色的指痕然后用左手将身上带的药瓶打开倒了药粉在红痕上。药粉刚落上去的瞬间她疼得又抽气又跺脚最后一头撞进被窝甩。
这时有人敲门。
应该是替她拿棉被的丫鬟.雪芝立刻坐起来握着手臂道:“请进。”她用左手将药瓶和纱布都放在床旁的椅子上腾出空位。
“受伤了?”
听到这个声音雪芝的手一抖纱布和药瓶从床上滚落。
一只戴了玉扳指的手往前一伸小小的药瓶和纱布便落在了白皙的手心中。
“没有。”雪芝连忙摆手“没受伤。我随便涂涂着玩的。”
手却又一次被握住。只是这一次力道小了很多。
“怎么会伤成这样?”上官透把她的手拉到灯光下微微整眉“都红了?”
“不碍事。一点都不痛就是不大好看。”雪芝连忙把手抽回去“有什么事吗?”
上官透怔了怔道:“哦明天我就让那四个人出来告诉你一下。”
“什么意思?”
“穆远是否就是公子和他的出身有关。我知道穆远经常去一个叫太虚峰的地方那里藏有一个手卷就记载了他身世。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取到那个手卷结果大概也就出来了。
“嗯。”雪芝听他说着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变。不知道是由于常年在冰窖中的缘故还是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这样。她无法不去留意他的每一个神情说话的每一个音调。
“你有在听我说吗?”
“我在听。”
“我说了什吗?”
“……”
“算了明天再说吧。”从他恢复身份以后说话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你的手给我看看
雪芝只得乖乖地伸出手。
上官透抬着她的手腕看了一阵子直接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然后径自拿了纱布和药粉替她包扎:“对不起手重了些。”
“没关系的。”
他动作很熟练但像是刻意放慢了一般。他的指尖冰凉手心却是温暖的。雪芝看着他低垂的眼眸英气的眉那么真实那么清晰。恨不得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他很快抬头和她视线相交。
红烛的蜡一滴滴熔化一滴滴落下。
烛影摇晃。
或许是气氛太暖昧太模糊。雪芝一时情难自禁轻声道:“你真的要娶柳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