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后奉紫收到了一封密函信人叫她去苏州会面。她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当下就动身了。然后她在苏州的客栈中见到了负伤的穆远。穆远对她说出了前几日生的事淡淡交代了一下自己跟重雪芝成亲的目的还说了自己和重火官是注定的仇家想带她私奔。可是奉紫却挡住他前进的路:
“如果你想报复想要毁了重莲的女儿才能平复你的恨意那你杀了我吧。”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穆远正视她“你喜欢的一直是以前那个对你不理不睬满脑子只有重火宫的穆远是吗?”
穆远的双瞳犹如碧海深沉而不见底。奉紫早己现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虽然举止言行依然冷漠有旁若无人但他的眼中写着的东西完全不属于以前的穆远。
奉紫突然感到迷茫。
难道对自己来说只有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时候穆远才有吸引力?
穆远讥笑道:“这就是所有大小姐的通病。因为对自己好的人太多所以厌倦这样的感觉。谁真心对你你就讨厌谁。谁对你不理不睬甚至残酷无情你就喜欢谁。是吗?”
奉紫无法解释。
这些年对穆远的感觉确实在慢慢淡化。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以前自己对穆远的爱幕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当深入接触以后才现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管你对我怎么看你永远都是我的。”穆远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我会回来。”
然后他离开了。
雪芝回到重火宫去查过门派内务。她非常诧异地现重火宫原来在这四年内一直处于银库亏空状态学徒的学费、兵器交易、比武擂台收入等也不翼而飞。
她诧异得脸白用几乎将桌子砸碎的力气在上面重重一拍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属战战兢兢地说这些事都是大护法在管理他说宫主都知道的。
早该想到这些的。
雪芝双手微微抖隔了很久才命他不要外传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原来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穆远。
现在再无法谈报仇更没有时间伤感。得想办法弥补。
她立刻调动了琉璃、海棠和四大护法带领大批人马去寻找穆远然后派一批高手去参加近日的擂台比武再亲自赶到京师去寻找司徒雪天赊账找他进了一大批铜铁矿。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守在重火宫的工房监督铁匠锻造大量兵器。然后一件件亲自检查以后卖给各城最大的兵器铺。
重火宫从来不大量出售兵器也很少将兵器上“重火境”三个大字标在剑柄上。这一回雪芝这么做了很多人就冲着这个标志都花高价买下兵器――原本重火宫卖给兵器铺的价格就己经极高那些店铺卖出去的价格竟是这个的三四倍。
很快她回收了第一笔银子数目不小。只是四年对一个门派来说绝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不要说恢复以前的财力就现在的状况想要还清拖欠侍从牌女们的薪金都像天方夜谭。
正因为银库亏空很多宫内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下属的薪水短的拖欠了两三个月长的有一年.新来的弟子有的很有钱学费最多交了十年的还包括了住宿费和伙食费这些银子也毫无踪迹。
据说近期内穆远还以重火宫的名义接了几笔大的保镖买卖对方看是重火宫的名号只象征性地要了一丁点儿押金。但是到最后货物被莫名卷走没了下文。即便是在丢失了这么大笔财物的情况下也没人敢得罪重火宫。只是这样的消息早己不胫而走。
而穆远依旧没有消息。
赔偿了护镖的损失之后雪芝才现这次欠的债根本是个无底洞。她从来不曾同时管理过重火宫的内外事务连续不分日夜的操劳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只是依旧没有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继续督促打铁的同时她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重火宫的兵器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贬值。
她做了更加杀鸡取卵的事。
几个月后兵器谱大会排名巨变月上谷黑帝剑拿下了第一。只是到了武籍比武进入前十角逐的时候月上谷突然弃权。于是第一依然是重火宫。
眼明人都看出来是上官透太出风头同时不想得罪重火宫。可月上谷这几个月的声势扩张非常惊人武功实力方面早已是泰山北斗不必多说。在财力方面整个月上谷似乎就是鸿商富贾的聚集地。在上官透接了福景然的产业之后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大会结束之后整个武林沸沸扬扬地传出一个消息:重火宫高调出售《天启神龙爪》和《飞花心经》的秘籍。只卖给有威信有声誉的门派或者个人。价格面议。
雪芝刚放话出去朱砂已找过雪芝谈话。
“宫主不管我们的财物状况再怎么糟糕您都不该把看家秘籍卖出去。这样一来我们缺的便不仅仅是钱财而己还有我们的威严……”
“威严?”雪芝笑了笑“谁规定了卖秘籍便是有失威严的事?你究竟是想重火宫作为一个不复存在的威严门派在历史上流芳百世还是用两本秘籍换回以前的威严?”
“可是可是……总有别的方法呀。”
“你说还有什么方法。”
朱砂欲言又止一直缄默。确实这几个月以来雪芝己经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再抬头看看她略显憔悴苍白的脸朱砂更说不出一个字。
“重火宫所有招式心法都是相辅相成的。除了《混月剑法》你不能通过只修炼任何一本秘籍而达到高手的境界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至今依旧神秘和强大的原因。《天启神龙爪》若没有《帝念诀》的辅助根本就只是普通的掌法。而《飞花心经》根本就是为《混月剑法》而谱写的心法光会内功有什么用。”
朱砂垂头:“我知道了……”
“既然银子可以再赚秘籍也可以再写。”雪芝说得自信满满且不容抗拒。
第三十六章
当晚她又一个人来到了那个无人问津的房间。透过月色窗口的竖条花纹化作莹白地面的阴影就像是牢房栏杆的投影。
那个废人面向窗外似乎己经习惯了这样的囚禁和落寞。
雪芝走过去蜷缩在他的膝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作为这个门派的管理者我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总是沉浸在过去遗失的痛苦中。而且.步入江湖这么多年我竟然还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如果是让我二爹爹知道他一定会嘲笑我。可是我真的不想怀疑穆远哥。我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无论他再怎么恨我恨爹爹他都不会做出有损重火宫利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