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邰道:“若蔡生与稚娘确无私情,孩子又从哪里来?”
乡长躬身道:“禀大人,可能是路边弃儿,被黄氏捡来的。”
冯邰未语,只垂目看着里正,里正抖了几下,再伏地叩首:“大人面前,小人不敢扯谎隐瞒……明里是一直说,黄氏的这个女儿是在路边捡的,黄郎中有段时间一直把稚娘锁在屋里,但有谣言说……说……住在临近的,见到过稚娘挺着大肚子,还有人听到过女人生孩子的喊声跟婴儿的哭声……”
冯邰转首向侍卫吩咐,找几个住在附近,年岁四旬以上的过来问话。
里正道:“大人找离这最近的人家,恐怕也不知道,原先住这附近的都搬了。有几家是这几年才搬来的。”
冯邰道:“本府自还有其他要问。后来那蔡府可还与黄氏有来往?”
里正道:“回大人话,这就是邪门的地方了,就在稚娘疯后不到一年,蔡府别庄突然起了大火,蔡老爷一家正住在庄里消夏,一府人几乎全没了,蔡小公子也没了。再后来稚娘突然抱了个孩子出来,见人就说自己是未亡人。黄郎中也是被折腾得太厉害,没过两年就得了场大病,不多久便走了。”
剩下稚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独自过活。
冯邰转目看向身侧,立刻有随从会意退下。冯邰又望向里正。
“接着说。”
里正低头:“之后,稚娘却不怎么生事了。黄郎中一过世,她好像又明白过来了,原以为她跟孩子都难活,谁曾想她也知道种地干活,还能做些针线到附近集市上卖。”
市集上来往人多,不知道她来历,她也能卖得些钱。村人都怕她,但念着黄郎中生前的好,只远着她,也不难为她,偶尔还周济她孩子点衣裳吃食。稚娘带着这个孩子,竟就好好地过了这十来年。
“反正这些年,只要不提嫁人相公名姓这些,她差不多就跟平常人没两样了,只是话少些。她那个闺女挺机灵的,长得确实不太像她,到底从哪来的,真不好说。”